首小詩《十八年的輪回》,寫於其高考後的日子,一個十八歲的青春少女,憂傷縝密的心思,寫得很是有點味

道,女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美麗的,從小到大,我都覺得她是美麗的。後來,再後來,漸漸的他們這樣的

聚會少了,各自奔天涯了,從政的,從商的,又或者回到老家麵朝黃土背朝天了。

或許他們都已經淡忘了那段歲月,隻是,我卻一直很深刻的記得他們開詩會的那些日子,出雜誌的日子,

忙碌,緊張的那些日子。現在每次看到曾經的那些人,我都會以一種很崇敬的目光去注視他們。有的依然保留

著當年的那份浪漫與激情。記得有一年回老家,遇到一個名為賢的男子,好像是小舅那一群人裏最為年長的一

個,大小舅兩歲,下海後,狠狠的撈了一筆,九十年的時候就有了幾百萬的家私,後來洗手不幹了,買了一輛

小麵包車做做小鎮到村子裏的客運,雖然收入不高,一年甚至達不到他曾經一天的收入,可是他做了很樂嗬,

或許真的是他需要的一種歸隱的生活,在農村,他該有的都有了,一個漂亮的妻子,當年的文學社的一個女子

,有豪華的別墅,偶爾掙點小錢過著簡單的生活。那次回去,正好坐著他的車,他問我們同車的人說,你們覺

得老婆什麼時候最漂亮?有人說,新婚之夜,第一次的時候最美。有人說,懷孕的時候最美。有的說,生完孩

子以後覺得更有了那麼點韻味。他笑著說,他覺得在中學門口第一眼見到妻子的時候是最美的,因為從見到她

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定今生她就是陪他度過的人。一車的人都笑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妻子確實就是他在中

學門口遇到的那一個女子。

但是,其他的人似乎就沒有了他的這一份執著和幸運了。去年,去菜場,遇到一個賣雞的女子,戴著一副

黑框眼鏡,瘦小單薄,黝黑,但是我總覺得麵熟,我沒有買雞,隻是站在那有著強烈異味的雞籠前,仔細的端

詳著這個女子,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了,就是那個寫《十八年的輪回》的女子,記得不錯的話,現在的她應該

是第二個十八年了,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怎麼當年風華絕代的一個女子今天會是如此。也曾記得有

一年她也辦廠了,據說規模最大的時候也曾有七十多號工人,她的父親也曾很炫耀的在我的家人麵前提到過,

我真的不知道其中都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情,如今的她,僅僅隻是靠著做點小生意度日。我也沒有必要去考證那

些事情,隻是看著她,她後來認出了我,隻是淡淡的打了一個招呼。便忙去了。我楞著站在那裏,良久良久!

小舅,我不知道他這樣一個當年文學的不能再文學的青年,從政對他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真的,有時候

我真的很難辨別。有時候,我覺得,他漸漸的由人變成了動物,穿著筆挺的西裝的動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

種風采。現在寫出來的文字,都是格式化的篇章,所謂的主旋律的,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動筆了。可能

有人會很羨慕他,一個文人,很從容淡定的轉為從政,可是從心底裏我在鄙視他,他不再是以前的人了,也可

能是我不了解他,隻是幾年前,不小心在他的案頭看到一篇未完成的小說,塗塗改改,一個開頭寫了五六遍,

每次開頭寫上百十來字,就不再往下了。我想,他已經寫不出當年那麼激昂,那麼有靈性的文字了。還有一次

,無意中在百度搜索他的名字,搜索到他大學校友聚會的照片,以及他在他當年大學的校園文學版上寫的一首

詩,有關梅花的,貌似寫的很激昂,可是後麵的學弟跟帖說,難道這就是咱們第一任文學社社長的大作?平仄

不對,韻腳不對,繁冗拖遝。我看了,也貌似如此。或許他真的變了,也或許是這個世界變了。我真的從心底

裏開始鄙視他了,鄙視這個曾經的文學青年,不想再看到他的嘴臉,在家也保持了官場的那一派作風,對誰都

要用一種發號施令的口吻去說話。隻是,在家,除了我們這些小輩,卻沒有誰是服他的。

今天,去讀詩了。突然覺得生活中,我還是放不下一些所謂的文學。放不了骨子裏的那一份對純粹的向往

。所以,就因為如此,同事說我現在還是個人,而他說自己隻是在努力把自己裝得像個人,其實隻是一隻穿著

光鮮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