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妙竹斂衣行禮,珠環相碰,鬢邊垂下的細細銀流蘇晃出點點柔和光暈,又柔聲道“臣妾參見陛下,願陛下萬福金安。”
“愛妃快起,朕自此冊封白妙竹為我番邦國的皇後,從此你們這些大臣們見她如見我一般,要尊敬愛戴明白了麼!”耶律峰巒雖是朝向官員們說的此話,那猥瑣的雙目卻一直盯在白妙竹的身上不曾離開,白妙竹雖隔著一層喜帕,但也感受到了他熾熱的目光,此時此刻的她恨不得把他的雙目都挖出來。
白妙竹也不知周圍的環境,是否文武百官都在附近。一個喜帕雖然近似透明,但總歸還是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正鬱悶著這喜帕的礙事,這時一旁走過來一個熟悉而又讓她恨徹痛心的男子,忽的就揪下了她的大紅蓋頭。
“朕的愛妃如此之傾國傾城美貌,朕已經等待不及要看一看愛妃的姿色了!”耶律峰巒一臉猥瑣的放肆笑著,把喜帕忽的就扔向高空之中。
隻看得白妙竹鳳冠上垂掛著的珍珠在她傾城的臉頰旁搖曳,盈盈一笑,嫵媚動人。裙擺上綻放著豔麗的牡丹,一隻飛鳳從秀美的脖頸一直繡到裙邊。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隻見她唇角含笑,鳳眸彎彎,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嬌豔所傾倒。
一旁的掌事公公見百官已都站立好,皇上皇後都已同在大殿,大喊一聲“吉時已到,將金冊、鳳印、交予皇後娘娘。”
白妙竹邁著細碎柔淑的步子,緩緩拿過金冊鳳印,又輕盈的轉身站回了耶律峰巒的身邊。
雖然白妙竹和耶律峰巒的婚禮是帝後大典,但規矩儀式總歸還是和尋常人家有些相似。兩人紛紛拜了高堂又互相對拜。白妙竹此時冷眼看著耶律峰巒,嘴角邊的笑意愈發明顯。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竟把這好色的耶律峰巒看得如醉如癡。
“請皇後娘娘先行回到內功稍事休息,陛下還要宴請文武百官之後才能去見皇後娘娘。”一旁的喜婆小聲提醒著,又督促幾個宮女把白妙竹緩緩扶向內殿。
“朕一會再去看望愛妃,斷不會讓愛妃久等。”耶律峰巒衝著白妙竹的背影大呼一聲,但白妙竹此時此刻內心裏隻想著如何把他輕鬆的置之於死地。
而此時的季天耀心急如焚,眼看著天色已晚,可他才剛剛踏過番邦過的邊境不久,自己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還有多久才能騎到皇宮附近。
正滿臉愁思著,他發現周圍的百姓越來越集中,都朝向一個方向走去,細細一想,一定是霧甸國的皇宮,又騎行了不遠,發現人潮湧動,實在無法前行,於是他棄馬而下,輕鬆地躍入屋頂之上,披著夜色,消失在這黑暗之中。
白妙竹審視著周圍的環境,剛入殿便看到了一個上好的梨木花雕屏風,屏風後是一張木製的吊頂大床,掛上了青色的紗帳。木製的衣櫃,雕上了精致的龍鳳雙飛,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從木衣櫃上衝飛出天一般,可看的出雕刻之人的煞費苦心。
大殿之上上麵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從龍口裏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大圓珠,周圍環繞著六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著下麵的金鑾寶座,梁材間彩畫絢麗,鮮豔悅目,紅黃兩色金龍紋圖案,有雙龍戲珠,單龍飛舞;有行龍、坐龍、飛龍、降龍,多姿多彩,龍的周圍還襯著流雲火焰。這般奢華極致,倒真像是做足了功夫。
所有宮女和太監看見耶律峰巒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喜殿,紛紛告退,隻留下喜婆在這兒繼續主持著儀式的最後一幕。
“按照咱們這番邦的規矩啊,陛下和皇後娘娘還是要先行同飲合巹酒,這禮儀才能算是圓滿完成呢。”一旁的喜婆提醒著剛剛破門而入的耶律峰巒。
“那就喝!朕今天高興,想喝幾杯就喝幾杯!”這耶律峰巒著實有些迷糊,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白妙竹隔著一個大紅的喜帕都能看見他現在滑稽的模樣,不由得在內心裏冷哼了一聲。
這耶律峰巒也的確是個好色之人,對她身體內還孕育著另一個男人的後代之事毫不在乎,反倒是把她娶來直接就當上了皇後,真是一個膚淺至極的男人。想到這兒,白妙竹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把麵前這麼惡心的罪人處死,她悄悄碰觸了一下自己的鳳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