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同時而來,宮崎捂著生疼的臉頰,滿臉驚訝的看著薛硯棋。
而剛剛被塞進車子的薛硯棋,則是滿臉憤怒的從車子裏鑽了傳來,站在宮崎麵前,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
“你瘋了麼!你為什麼要走?你沒聽到薛焱說麼,他馬上就要把念陽送到國外了!念陽要是到了國外,我就再沒有機會把他搶回來了!宮崎,你不是沒有看到我生念陽時的情景,所以,所以你為什麼,為什麼就不堅持一點!你為什麼就那麼軟弱的逼著我走開!要是我這輩子真的不能跟念陽再相見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撕心裂肺的話語,從薛硯棋的口中一字一句被說出,將近半個月的骨肉分離,好不容易盼來了相見的希望,卻又被生生拆開,那種絕望,薛硯棋隻覺得有一把鈍刀在自己的心口瘋狂的攪動。
而看著薛硯棋這樣的反應,和她痛苦到幾乎呼吸困難的模樣,宮崎的臉上露出不忍。
但就算是這樣,他卻依舊沒有放開他攔住她的手。
“硯棋,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當然知道薛焱要把念陽送到國外,我也知道,念陽那孩子對你有重要,可是,你要知道,我們這是在薛焱的公司,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如果我們剛剛不離開的話,他真的報警了,警察真的來了,把你帶走了,那你還拿什麼去救念陽?”
雖然被薛硯棋打了一巴掌,但是宮崎對於薛硯棋的態度,卻一直遷就著,耐心的跟她解釋著。
但失去孩子的母親,在麵對孩子的問題上,毫無理智可言,麵對宮崎的解釋,薛硯棋拚命的搖著頭——
“不……不……我不管,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有了念陽的下落,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我已經那麼久沒有見他了,我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他的病情有沒有加重?我也不知道他天天晚上有沒有乖乖睡覺,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他是胖了還是瘦了?”
薛硯棋一邊流著眼淚,手足無措的朝著宮崎解釋著,“你也知道的,這個時候的孩子,是一天一個樣,我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半個月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怕再拖下去,我會連他的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宮崎,他出生的時候我讓他受了那麼多苦,所以現在,我不能,不能再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了!”
“硯棋,你冷靜點好不好!”看著薛硯棋捶胸頓足,焦急卻又傷心的樣子,宮崎緊緊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肩上哭泣,“我知道你著急,你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薛念陽,可是薛焱在A市是什麼地位,你不是不清楚,現在他鐵了心不把念陽送回來,你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跑,萬一惹毛了他,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我不知道,我現在不想思考任何東西,我隻想要回我的念陽,我的念陽,我唯一的孩子。”薛硯棋對宮崎的解釋充耳不聞,隻是拚命的搖著頭。
“聽我的好麼?跟我回去,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辦法,我保證,一定幫你把念陽要回來好不好?”
“好好商量?宮崎,你要我怎麼跟你好好商量。”聽著宮崎一再勸說的話語,薛硯棋隻覺得心裏委屈,“宮崎,你知道麼?其實我到現在這個年紀,加上念陽,我曾經有過三個孩子。”
薛硯棋說著,悲傷的神情中,顯露出絲絲苦笑——
“第一個孩子,叫做陽陽,是當年我被我繼母逼著代孕時,生下的薛焱的第一個孩子,當年我才剛剛二十,什麼都不明白,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害怕,可直到後來孩子生下來,我看到他粉嘟嘟的樣子,才猛地明白了,當母親的意義。”
“代孕?”聽著薛硯棋的話,宮崎露出吃驚的表情,腦海裏浮現出當年薛硯棋出演那部話劇的時的情景,她那副苦情母親的形象,還曆曆在目。
“是的,代孕,你沒有聽錯,我真的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的女人,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代孕生下來的那個孩子,不等我看清楚他的模樣,他就被薛家人抱走,而一個月後,我得知了他的死訊,死於車禍,小小的孩子,被撞得,死無全屍……”
薛硯棋說著,哽咽著,但卻咬著牙,堅持著:“因為他的死訊,我痛苦的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三年前,我再次生產時,我才記起了那段記憶,所以我當時就算是那麼絕望,那麼但是想到當年的事情,但我還是苟活了下來,所以我這一生,其實有過三個孩子,可是他們都死了,都因為我的原因離開我了,我隻剩下念陽這一個孩子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是……我……”薛硯棋那樣字字泣血的模樣,當真讓 聽者流淚,聞著動容,所以宮崎為難著想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