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琛的聲音很好聽,楚穆歌之前就說過,她會喜歡上趙琛,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低沉中帶一點感性的聲音,就像現在,明明是這麼冷酷的話,可是從他口中說出,卻給人一種理所應當的錯覺,那曾經是對懵懂無知的楚穆歌致命的誘惑。
這些話聽來冷血無情,然而如今的楚穆歌已然今非昔比,所以她並未像前世那樣驚恐到失態,這一次,她選擇以沉默對峙。
趙琛有些意外的看著床上的新娘,她寵辱不驚的反應倒是讓趙琛有些意外,不過,也僅僅隻是這樣而已。
視線中長靴移動,楚穆歌聽他接著說道:“今晚本王與人有約,你,早些歇息罷。”不多時開門聲響起,然後屋內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從趙琛出現到離開,至始至終,楚穆歌沒有發一言,吐一字,握緊雙拳,楚穆歌暗暗發誓,這一回她決不能辜負上蒼的眷顧。
趙琛走後,楚穆歌並沒有如他所言上床歇息,房間裏似乎還殘留著那個人的氣息,混著酒香,讓她有些分不清斷不明,隻覺得打心底裏憋悶。
頭頂的鳳冠壓得人難以忍受,可她卻還是挺直了背脊坐在床邊,那樣固執。她在等一個人。
耳邊傳來木門‘咯吱’一聲響,楚穆歌心頭一動,頂著沉重的鳳冠抬頭,就見視線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來。
因為隔著蓋頭,楚穆歌看的不甚清楚,不過這個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早已知道來人的身份。
“呦,這不是我們的新王妃嗎?怎麼隻有一個人在這裏?王爺呢?”尖酸刻薄的聲音,在這一刻,居然給楚穆歌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親的不是聲音的主人,而是因為它讓楚穆歌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自己真的還活著。
雖然很想掀開礙事的蓋頭,讓那人明明白白知道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人人拿捏的笨丫頭,可是乍然想起這些人對自己而言,應該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想發作而不能,那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很難受,楚穆歌憋著一肚子氣忍了又忍,至少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似乎看穿了她的動作,隻聽那人嗤笑一聲,聲音一如既往的尖酸,“其實我今天來隻是為了要提醒你,既然你有幸得聖寵嫁入王府,就老老實實做你的王妃,至於其他的,你就不要奢望了,因為你根本就不配。”
聽了這些話,楚穆歌倒是沒有像前世那樣去反駁去辯論,卻終究沒能忍住嗤笑出聲,新婚之夜被人如此羞辱,換做誰都會忍不住跳腳吧!幸好她已經脫胎換骨,再不是從前那個純白如宣紙的楚穆歌。
那人自然是沒有發現楚穆歌的心理,還以為她不說話是怕了自己,於是自以為是的繼續說道:“楚穆歌,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因為皇上可憐你父雙亡,才硬塞給王爺的一個女人罷了,王爺心比天高,是絕不會喜歡上你的,能夠配得上王爺成為王爺的妻子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而那個人,絕不會是你,你就死心吧!”
心比天高嗎?楚穆歌心裏冷笑。
“說完了?那麼你可以走了。”被人擺弄著忙了一天,身心疲憊,又聽她說了這許久,實在懶得跟她糾纏下去。動作粗魯的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楚穆歌伸伸懶腰站起身送客。
“怎麼,這就把自己當成女主人了?”
楚穆歌一再的忍耐克製,偏偏這女人不知好歹,屢番言語相擊,已經餓了一天,心情正是差極,早已經不耐煩,見她還不知道見好就收,楚穆歌雙目一橫,轉身抓住大紅的被單用力一抖,頓時,床上的花生、紅棗、桂圓、蓮子立即鋪天蓋地灑下。“出去後把門關好,本王妃要休息了。”
“哎呀!”被禍及的女子頓時黑了一張臉,心道這女人果真是個有爹生沒娘教的野丫頭,居然這麼粗俗,如此甚好,王爺才不會愛上你這樣俗氣的女人。
女人如是想,卻不小心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口,偏偏她已經用悲痛的經曆證實了她的話,苦澀的同時心裏愈發的憤怒,積攢著重生之後的恐懼和脆弱,楚穆歌用力扯下頭上的鳳冠當作武器扔過去。“給我滾!”
女人避之不及,額頭被砸出一道血印,血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嚇得她大聲尖叫,本來今晚她隻是來示威,卻沒有想到楚穆歌居然會是這樣的表現,初來乍到竟然一點都不知收斂,說動手就動手。
“你,你怎麼動手打人?好歹毒的女人,才剛嫁到王府就出手傷人,我要告訴王爺,讓他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