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便對小艾明說,見她愁眉不展,楚穆歌隻好安慰她道:“小艾不要擔心,你家小姐會照顧好自己的,快走吧!我都快餓死了。”
見楚穆歌堅持小艾也不再多言,小心的攙扶著站不太穩的楚穆歌出了門,兩人一路穿過了好幾個院門,才終於到了前院。
“奴婢參見王妃。”老遠的,王府的下人們見楚穆歌走來立即跪地行禮,她卻是不甚在意的抬抬手,改為拉著小艾的手走過去。
剛一進門,立即就有人彎了腰行禮,“老奴見過王妃。”
“王管家早啊!”楚穆歌對他友好的笑笑,仿佛已經完全忘記昨晚發生的‘血案’一般,大咧咧從他身邊走過,然後目光越過他看向後麵餐桌上旁的人,瞳孔不自然的一縮,麵上的表情木了一瞬,轉而笑眯眯的晃著自己的小手跟人打招呼道:“王爺夫君也早。”
趙琛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身大紅宮裝似火,雖然穿了正裝,也畫著精致的妝,卻是絲毫沒有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身段勉強夠看,卻不似一般女子的纖柔細膩,衣裙下那雙腳似乎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的都大,走路更是一點都不端莊,偏偏這樣的她,卻給人一種不討厭的感覺。
她的眼睛黑亮,彎彎的嘴角,笑的時候臉上有兩顆淺淺的酒窩,如果不是捕捉到她眼底的血絲,還有視線相遇時那刹那的隱忍,趙琛還真以為她昨夜做了個好夢。
“王府的早餐還挺豐盛的嘛!那我就不客氣啦!”楚穆歌假裝沒看到小艾的提醒,搓搓手坐下來準備開動,結果她屁股才挨著椅子,趙琛卻站了起來,“管家,馬車準備好了嗎?”
王德慶聞言立即走過來,恭敬的欠著身回答道:“回王爺的話,馬車一早就準備好了,車夫此刻已經在大門口候著。”
“那就走吧!別讓皇上和太後等著。”後麵這句話顯然是對楚穆歌說的。
見趙琛一聲不響的就往外走,楚穆歌當時就愣住了,明白過來之後立即惡狠狠的衝著離開的背影揮舞著小拳頭,剛想說不管他繼續祭奠五髒廟,結果小艾卻是第一個不同意,慌裏慌張的把她拉起來,無奈隻得遠離豐盛的早餐。
“他是吃飽喝足了,可本小姐還餓著肚子呢!”楚穆歌一邊不滿的嘟囔,一邊還不忘往多拿些吃的。
王德慶送走了王爺,扭身就看到楚穆歌左手端著個盤子,那盤子裏的食物疊得老高,偏偏他家王妃卻是一隻手穩穩的端著,另一隻手也不閑著,一口一個的往嘴裏塞著小點心。此情此景,饒是見過不少世麵的王府管家,也生生愣在當場。
王府正門外,在小艾一雙淚眼的注視下,楚穆歌不太情願的把盤子遞給她,隻是鑽進車廂的時候,嘴裏還咬著半個包子,見趙琛詫異的目光看過來,她立即不滿的回瞪過去,理直氣壯的說道:“怎麼,你沒聽說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嗎?”
趙琛雙眉一挑,哪知楚穆歌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直接避開他坐到後麵的位置上去。
“嗝。”楚穆歌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隨手拿起案幾上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這才滿意的揉了揉肚皮。
吃飽喝足,困意來襲。楚穆歌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趙琛,趁機衝他做個鬼臉,然後也學著他的樣子,手支著頭開始打盹兒,不多時車廂裏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間或一兩聲的呼嚕聲。
楚穆歌一雙如水清眸剛閉上,旁邊兩隻寒星墨眸卻是突然睜開。
城裏麵五歲大的孩童都知道,曜國有兩女並稱‘清城雙驕’,一曰傾城佳人,乃是宰相府千金夏傾城。此女才貌雙全,冰雪聰明,論其才學、見聞,言談舉止比之男兒絲毫不差。
這另外一‘嬌’,說的就是安國公府的楚穆歌。據說那楚家長女穆歌女生男養,從小就愛舞刀弄槍,擅騎馬射箭,因此長了一身的橫肉,而且模樣一般,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與前者相比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這二人並列‘清城雙驕’,明顯是雲泥之別。
新婚之夜備受冷待,一早醒來卻還能安之如飴。不僅不懂得收斂,卻反而更加有恃無恐;此等女子若非是有恃無恐,便是大智若愚,可不管她是哪一類,都跟一無是處沾不著邊,如此可見傳言並不可信以為真。
隻是趙琛有些不明白,昨天這人明明還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為何一夕之間竟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明明才警醒過她要安守本分的,卻在自己轉身離開之後就大鬧了王府,甚至還出手傷人引發了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