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逸得勢不饒人,他反手撈起還在半空中的長劍,順勢一劍橫掠,掃向褐袍人。褐袍人雖然身形都還沒站穩,但是並沒有顯得太過慌張,他劍指連點,彈開軒逸的劍尖,順利離開了軒逸的威脅,沒有受到傷害。軒逸嘴巴翹起,一副牛逼衝天,神氣十足的樣子,大聲笑道:“哈哈——,強盜,知道本大俠的厲害了吧,快點跪地求饒吧!”說完,他大步追上去,拿劍對著褐袍人又戳又砍。
“小鬼,老夫倒是小瞧你了,你還真當行老夫是泥捏的不?”褐袍怪人麵露怒色,語氣生硬。回想剛才那一下,冷汗又不禁冒了出來,“真是太倒黴了,那小子竟然在那種情況下突破了,還好反應的快,不然……真不堪設想。”他暗暗心悸,“不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小鬼留在這裏!”他重拾心情,冷靜了下來。冷靜沉著的敵人是相當難以對付的,即使他沒有武器。
軒逸再次漸漸感到了壓力,他的長劍每次臨近褐袍的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拉扯力在拉扯著,讓他的劍失去了準頭,攻擊不到褐袍人。褐袍人總借此製造陷阱,讓軒逸露出破綻,然後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攻擊他。軒逸此時當然是無所畏懼的,他腳下抹油,雙手持劍,力透劍尖,虎虎生風,一劍重過一劍,一劍快過一劍。軒逸這種氣大力沉、以剛破柔的打法再加上他那無雙的身法,慢慢地破壞了褐袍怪人用纏劍技逼出軒逸的破綻然後實施一擊必殺的打算。
“強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作惡多端?哈哈,知道本大俠的厲害了吧。”軒逸又一次克服了困難,越打越順暢。
“你以後不準為非作歹了,聽到了沒有?不然我見你一次教訓一次!”軒逸老氣橫秋地大聲說道。
“小兔崽子!氣煞老夫也!把你碎屍萬段也難解老夫心頭之恨!”褐袍怪人臉色極為難看,氣得頭頂冒煙。
“你還真是不知悔改,看劍!我要打你屁股”軒逸道。
……
褐袍人心中的鬱悶可是無以複加的,這小鬼這算是那門子劍法呀,有像你這樣用劍的麼?你當這是地痞小混混打架呀?敢情還真把自己當地痞混混了!偏偏這小子的身法還鬼的很,自己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身法,無從下手。褐袍人後悔得想吐血,當初要是不那貪心,一劍把他解決掉該多好啊,哪用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後悔是沒用的,褐袍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陰溝翻船過一次了,他可不想邊湯都沒得喝。
軒逸如影隨形、咄咄逼人地纏鬥著褐袍人,自己的招式好不好看,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他心裏是非常舒暢的,憑借著詭異莫測的身法,劍隨身動,任意揮灑。左一戳,右一捅,再來一個噬心刺,然後開膛剖肚,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絲停滯。
褐袍人心裏已經抓狂了,不僅長劍被奪,而現在自己連貼近他都很難,更別說傷到他了。這小鬼不僅身法詭異,連內力也妖孽得一塌糊塗,打了這麼久自己都漸漸支持不住了,而他還龍精虎猛的,有這樣的小孩嗎?他從未想過,也沒人能夠想到,自己堂堂高手,竟然在一個小鬼手上落得如此狼狽,這叫他如何不怒火攻心?他現在真是恨不得喝了軒逸的血,吃了他的肉;幾次發起狠來想要拚著受傷也要把軒逸斃於手下,但是他悲劇地發現軒逸舞著那雜亂無章的劍法就像個刺蝟一樣,施展身法更是像在腳底抹了油,比泥鰍還要滑溜,自己無從下手。這種情況下,褐袍人不得不萌生退意,彼消此長,再這樣下去別說喝湯了,小命都保不住!打定主意,他找了個機會硬挨軒逸一劍,把他逼退幾步,然後轉身如喪家之犬般,頭也不敢回,逃入了茫茫林海之中。
軒逸並沒有去追,而是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看著褐袍人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此時他心裏正在美滋滋地自鳴得意——自己竟然真的打敗了一個傳說中的神秘的江湖強盜!真是太厲害了!他忽然感到嘴角涼颼颼地,飛快地用手臂擦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太厲害了,嗬嗬……嗬嗬……”接著又陷入了細想之中,想到自己以後也能成為那些商旅口中的威風凜凜的俠客,他就覺得一股熱血在湧動翻騰著,然後他又感到嘴角涼颼颼的……
被一種巨大的從內心噴發而出的欲罷不能的俠義豪情所包圍著的軒逸,時而表情嚴肅冷峻,時而怒目橫眉,時而豪邁大笑,此時正得意忘形地手舞足蹈……
他在這山路裏轉了好幾天,為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這幾天都風平浪靜得讓他意興闌珊,他垂頭喪氣;他強打精神,搜腸刮肚地回憶著從商旅口中聽來的神秘俠客的種種言行,自言自語一絲不苟地訓練著自己說這些話時的語氣神態,好讓自己在行俠仗義的時候顯得更加豪邁有氣勢。他忘記了自己要去川城,恨不得立刻就有一場強盜打劫的場景在自己麵前上演(這還算好人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