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軒逸正在鬱悶地烤著一隻兔子,他心不在焉地轉動著烤棍,轉幾圈又停一下,轉幾圈又停一下,呆頭呆腦的,腦袋有氣無力地打著瞌睡,真讓人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撲倒在火堆裏把自己給烤了。不一會兒,兔子烤串就發出了一股刺鼻的焦味。軒逸的腰和脖子猛地彈了起來,努力伸直了酸痛無力的身軀,皺著眉頭看著烤串,好大一部分的皮已經被烤焦了,而且明顯裏麵還沒有熟。“將就將就吧……別浪費時間,”他心裏嘀咕著,“這次要小心點……”但很快他的腰和脖子又彎了下來,重複著剛才了動作……
“咣當……”一陣微弱的金鐵交鳴的聲音隨風飄蕩而來,若有若無地送入了軒逸的耳朵中。軒逸掙紮著艱難地撐開了一絲眼睛,茫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然後用力搖了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肯定又在做夢了。”他嘀咕著,對著火堆不住地點頭……“咣當……”軒逸忽然一個激靈,激動地跳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就像春天裏盛開的鮮花似的,全身充滿著用之不盡的活力!接著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使自己的精神更加的集中,然後他閉上了眼睛,伸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了一會。
“沒聽錯!”他歡呼雀躍地驚叫著“有強盜在打劫!”然後,他臉色的變化比翻書還要更快,從無精打采死氣沉沉,一瞬間就變得一臉的疾惡如仇義憤填膺!“哼,該死的強盜,這次可讓我逮到你了,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一定!”
他一個後躍,人在空中轉過身來,身影已在數丈之外。翻過一個小土坡,武器交擊的聲音顯得更加的清晰了,其中隱隱約約還有女人驚叫的聲音,他雙目一瞪,心如火燎,把長劍提在了手中,十萬火急地趕了過去。一路上鳥飛獸跳,驚起的鳥獸不知凡幾,為了趕時間他橫衝直撞,徑直向前,凡是擋在他前麵的老藤巨樹無不在他的利劍蠻拳下化作飛屑!
“快點快點!再快點!一定要趕上啊!”軒逸心裏不停地催促著自己,他恨不得再多長兩條腿,“再不快點,好人可能就要受到強盜的迫害了!我絕不允許惡人欺負迫害好人的!”他都快急出眼淚來了……
穿過密林,兩夥前一刻還在生死相向的人,紛紛停下了手來,全都遲疑不定地看著仿佛魔獸般從密林中衝出來的軒逸,一時間全場啞聲,腦筋短路。
商旅口中相傳的,每當俠客出現的時候,除非是在性命攸關的危急關頭,否則都要在動手之前說一大堆的場麵話,這就是所謂的先禮後兵。軒逸這些天敝了好多的話,本來就是為了在眼下這個時候說的,但是他一出來就看到所有的人都一臉愕然地看著他,他頓時怯場了,扭捏了起來,之前在腦海裏排練了無數次的話就這樣梗在了喉嚨裏。軒逸見大家都像丟了魂似的,他有些手腳無措,左手撓撓頭,吱吱唔唔地弱弱問了句廢話:
“請問,你們,這是在打劫嗎?”
這時人群才回過神來。一位身高八尺,黑衣黑褲黑蒙麵巾的大漢,倒提一把鬼頭大砍刀,雙手抱拳,率先客氣地向軒逸施禮道:
“在下黑蠻牛,不知閣下是那條道上的?”黑蠻牛心裏計較著軒逸的容貌和他背後被開辟出來的新“路”,斷定軒逸是某位修煉了特殊功法的老怪物,不想得罪,免得節外生枝,賠了買賣。
“哼,我問你們是不是在打劫呢,如果是的話,我就要替天行道,代表正義好好教訓你們!”軒逸看到另外一群人圍成一圈,劍拔弩張,緊密提防著對方,而且他們中間還傳來了女眷們的細微的抽泣之聲,便正氣凜然地說道。其實他正真想說的是他平日裏演練過無數次的氣派的台詞,隻是他抓不住那種氣氛和機會,隻能鬱悶地敝住了。
“大俠在下賈衡是個本本分分小商人置了點貨物想到城裏去討個活兒那料在這兒遇到這幫凶神惡煞的盜匪還請大俠施以援手在下必有重報!”緊緊防守著的那群人當中,走出來了一個身穿華衣的中年胖子,他聲音急切,語無倫次,一臉的期盼討好之色,眼巴巴地看著軒逸。
“呃……”軒逸看向賈衡,整理著他那句沒有停頓的話,回味了好久一會才理順弄明白。他又轉過頭來看著黑衣人,見他們並沒有反駁的意思,那麼事情就明擺在這裏了。而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一副等著看自己發話意思,他心裏瞬間激動了起來,終於找到感覺了,於是……
在這裏請大家原諒我懶得碼字,省略掉了軒逸大俠那洋溢著豪情和正義的長篇廢話演說。
盜匪大頭,也就是黑蠻牛,見軒逸的廢話就像滔滔不絕的洪水一樣,泛濫不可收拾,沒心情再多說什麼了,直接叫了幾個小弟上來砍軒逸。
軒逸大怒,“怎麼能這樣子呢,話都還沒有說完,怎麼能就這樣開打呢?”但是別人都已經舉刀砍過來了,他不得不還手,隻能非常難受地把他那些已經準備好,卻沒有機會說完的話又敝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