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獸之禍5(1 / 2)

齋亭帶著一身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腥一瘸一拐地走進家門時,麵對的是全府上下目瞪口呆的表情。相朗君瞪著她一身幹涸的殷紅,臉色除了鐵青還是鐵青。

“怎麼回事?”他壓著滿腔的怒氣問。

齋亭很無辜地拍了拍衣袖:“今天夫子教書畫的時候不留意被潑了一身朱砂。”

相朗君眉頭輕挑:“活該!我倒是有興趣知道是哪位聰明學子的神來之筆潑得如此均勻徹頭徹尾?”

她眨一下眼睛,繼續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不就是金家那不甚聰明的小姐嘛……”

“豈有此理!敢欺負到相家頭上來。他們上個月訂製的三桑木棺材還放在鋪子裏沒抬回去,走!我們去送棺材!”相朗君是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的性格,當即拉著齋亭的手就要奔出門口。

送棺材?真要跑到別人家裏送棺材,從今往後相家和金家不成世仇才怪!齋亭伸手拉住他,道:“等等!等我梳洗梳洗,這樣子去見人太丟臉啦。”

“洗什麼?你身上的髒東西就是證據,人贓並獲,我看金家如何賴賬。”

齋亭的唇角抽了一下,撫住額頭呻吟:“哎呀!叔叔,我頭疼。”

相朗君回頭,雙手抱胸的斜睨著她,道:“那你說是該現看大夫呢還是先去金家算賬?”

哪個都不選!齋亭嘀咕了一聲,捂著頭嗚嗚地扮可憐。

“真是沒用!居然被金家的丫頭欺負成這樣。還是先去金家吧!”相朗君再次拉起她往外走。

天啊!叔叔難道看不出她在撒謊嗎?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他這麼做是故意的吧?

齋亭用眼角偷偷瞄一眼叔叔的臉色,隻見他一臉憤怒,看著她的目光既心疼又失望,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齋亭不禁在心裏大大地嚎了一下。

吼!叔叔用不用陪著她演戲,還演得如此投入?

齋亭五指緊緊地抓住門框,可憐兮兮地咬著唇:“叔叔……”心裏卻那個恨啊!她知道自己隨口掰的謊話漏洞百出,隻要叔叔一問靈槐她們就會被拆穿,可是叔叔既然知道她在撒謊,用不用如此認真地順著她的謊話故作氣憤地整她?好歹她全身上下都是傷啊!

相朗君見她終於招架不住的樣子,便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道:“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齋亭低頭輕咳一聲,猶豫地半晌才輕聲道:“其實吧——我身上全是妖獸的血。”

話音剛落,周圍的下人紛紛發出抽冷氣的聲音。

相朗君眼中透出危險光芒:“哦!我以為你還能接著裝模作樣!”語氣陡然嚴厲,目光朝靈槐和書翠身上一掃,淩厲如刀鋒。

“怎麼回事?說!”他低聲一喝,兩個丫鬟頓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也是驚魂未定啊!

丹楓書院的大門種了一排排高大的楓樹,這麼多年來枝繁葉茂,成了一片小樹林。書院的名字也由來於此。這片小樹林就是平時他們打發時間的地方。這裏不僅僅隻有他們幾個相家的下人,還有對小姐挺熱絡的尹公子家的,還有那個金小姐家的,以及其他大戶人家的車馬仆役,總的算來至少也有十幾家。

公子小姐們在裏麵讀書,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就隻能在外頭等。這麼多人家的丫鬟小廝車夫護院聚在了一起,話當然就是說不完的。

丫鬟們甚至拿出了女紅,坐在樹蔭底下一邊穿針走線,一邊聊著自家的小姐公子如何如何,自家的主人如何如何,或者近日府裏的趣事。護院們都是豪爽的人,話沒有丫鬟們那麼多,卻在樹林裏劃出一塊空地比比力氣武藝,小廝車夫們在旁邊吆喝,好不熱鬧。

因為妖獸吃人的事情,今天的一幹下人們都不似平時那麼精神奕奕,連高聲大語都不敢了,氣氛有些壓抑。

靈槐書翠和往常一樣坐在樹根上,拿出絲線一一比對,琢磨著新畫出來的花樣該配什麼顏色。坐在她們對麵的碰巧是金家小姐的四個丫鬟——據說金小姐帶著這四個丫鬟,一個負責金小姐上學堂所用的書本紙筆,一個負責點心茶水,一個管著衣物配飾,最後一個是大丫鬟,專門負責何時該給小姐送點心茶水了,何時該給小姐添衣減衣——絕對不讓金小姐在書院裏有任何委屈。這四人可知道,金大小姐委屈是不委屈,可經常在齋亭麵前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