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捕獸2(2 / 2)

“酒鬼大叔,在上麵。”對麵屋頂上的齋亭衝著他大聲地喊道。

完全沒有讓他思索或者仰頭望天的時間,刁晝隻來得及用最快的速度朝前方掠去,一個巨大黑影就像從天而降的鐵球砸在了他剛才立足的地方。屋頂哪裏承受得住這樣的衝擊,轟隆一聲,整座屋子都塌了。

“大叔!大叔!”齋亭眼見刁晝跟著倒塌的屋子掉了下去,整個身影埋沒在瓦片梁柱當中,她急得連自己是站在屋頂上都忘記了,大步地朝他的方向跑過去。突然一腳踩空,整個人便從屋頂滾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幸虧下麵正好是做生意的小販用粗布撐起的一個棚子,她才沒有摔斷了手腳。

顧不上渾身的疼痛,齋亭焦急地爬起來,跑向那座倒塌的屋子。

“大叔!大叔!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心裏默默地禱告,齋亭對著塵煙彌漫的廢墟,眼睛轉了轉,卻不知道刁晝掉在哪個地方。

“大叔!”她無助地叫了一聲。

驀然瓦礫當中竄出了兩道影子,齋亭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衝上前去。

一個身影迅速地朝她跑了過來,那人滿頭都是塵土,但是黑發飛揚,目光如電,正是刁晝本人。他麵色冷峻,不待齋亭開口,就一把拎起她的衣領,就跟拎著一隻麻袋一樣腳不沾地地朝前麵跑去。

齋亭欲要叫出聲,突然瞪大了眼睛放棄了掙紮。隻見在他的身後,那隻妖獸也破土而出,正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

她深深倒吸了一口氣,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快跑!

快跑!

會被殺死的!

她望著張牙舞爪的巨獸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全身僵硬得不能動蕩,狂跳的心髒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快跑!會被殺的!

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麵充滿了驚懼,可是手腳卻動都不能動,心裏想拚命地逃,卻有心無力,眼睜睜地望著妖獸衝來自己麵前,獠牙森森。

忽地,她整個人又飛了出去。

齋亭望見刁晝用力把她拋了出去,然後迅速地回身,迎上妖獸巨大的身軀和森然的獠牙。

“大叔——”齋亭發出驚懼又淒厲的喊叫。

妖獸龐然的身軀幾乎將刁晝淹沒其中,齋亭摔在一個賣吃食的攤子旁邊之後立刻爬起來,跑上前去,驀地頓住了。

一股血柱從妖獸的腔腹之間噴薄而出,也不知道是妖獸的血還是淹沒在其中的刁晝的血。隻見刁晝動了一下,從妖獸龐大的身軀之中跳了出來,一下子掠出老遠。齋亭連忙跑過去,攙住他有些站不穩的身子。不承想刁晝身子一歪,全身的重量壓了下來。齋亭一個孩子哪裏來那麼大的力氣,哎呀一聲,兩手一軟,刁晝便四腳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哎喲!”他痛叫一聲,抬眼很“哀怨”地看向齋亭。

齋亭盯著自己的雙手怔了片刻,連忙蹲下去扶他,道:“大叔,你傷到哪裏沒有?”

他幹巴巴地說道:“傷倒是沒有,就是差一點摔斷了腰。”

齋亭幹笑了兩身,讓他扶住自己的手臂站起來。

遠處的地麵上隻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妖獸早已不知所蹤。街上行人躲得遠遠的,探出眼睛畏懼地望著他們這邊。

齋亭對著地麵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喃喃道:“不是夢……不是夢?”

“你說什麼?”刁晝隻聽見一個“夢”字,目光疑惑地看著他。

齋亭回過神,連忙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刁晝抬手抹掉臉上的血珠,對齋亭道:“你先回府去。”

“你要去哪裏?”齋亭忙問。

他嘿嘿地笑,襯著臉上斑駁的血跡,笑容顯得有些陰森。

“我那一刀紮得很深,那畜生跑不了多遠!”他目光望著遠處,帶著一種殘酷的光,“我估計它也隻能逃進山裏麵。”

齋亭看著他古怪的笑容和眼神,說道:“你都這麼狼狽了,還去?”

刁晝扭頭看她,反手將短刀插回刀鞘裏麵,冷笑道:“狼狽?這就叫狼狽?你還沒見過我真正狼狽的時候。當狩獵師的,哪一個不是在刀鋒上舔血?”他話鋒一轉,“狩獵師和妖獸就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語畢,他推開了齋亭,手腕一抖,口中默念咒語,地麵上的一片落葉擴大成一張桌子般的大小。刁晝既然是狩獵師,那麼會一些淺顯的術法也不足為奇,否則單憑武功是很難戰勝妖獸的。他跳上樹葉,頭也不回地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