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低頭一看，突然從人群中冒出來的隻是一個稚嫩的女孩子，身量嬌小，笑容明麗，俏美靈秀。
他不耐煩地揮手推開她：“小孩子一邊玩去。”
小孩子？
齋亭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大人看不起小孩子。她捂住被男子推到的肩膀，作痛苦狀哭嚷起來：“你就算不願意借我看，也不能打人呀！哇——大叔是壞人！”
她突然放聲大哭，那些以為好戲散場的圍觀者們又迅速圍了過來，疑惑不解地發問：“又怎麼啦？”
青年男子意想不到她說哭就哭，一時怔怔的沒反應過來，齋亭趁機帶著哭腔脆生生地說道：“我央求大叔能否把他的騎獸文書借給看一看，可大叔不肯。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眼文書長什麼樣子。大叔不肯就算了，誰知他竟出手打人。”
她捂著肩膀，一隻手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似乎是脫臼了。
眾人見她是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粉嫩粉嫩的小臉蛋，兩隻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淚眼汪汪，我見猶憐，便先入為主地對她產生幾分憐惜之意，紛紛對青年男子指責道：“你一個大人怎麼好意思對小女娃動手？看看都把人家打成什麼樣子了？”
“我……”青年男子百口莫辯，狠狠地瞪向齋亭，“小丫頭，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我根本就沒有打你。你說話小心一些。”
“哇——你威脅我！”齋亭扁了扁小嘴，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
男子的臉色又黑又沉，拉著那個柔弱女子和騎獸就要離開，齋亭連忙上前緊揪住他的衣擺，叫道：“你打傷了人家，現在想一走了知嗎？你沒有向我賠禮道歉，我就不讓你走。”
“你……”男子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瘋丫頭給纏上了，怒氣衝衝地吼道，“你是從哪裏來的小丫頭，我與你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你為何要誣陷我？”
“我為何要誣陷你？我犯不著誣陷你。”齋亭脆生生地說道，“大叔你不是這個島上的人吧？”
“當然不是。”男子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下意識地回答。
“我也不是島上的人。也就是說，我們兩人來自兩個不同的地方，非親非故，往日能有什麼仇怨嫌隙？我誣陷你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這……”
“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剛才隻同你說了一句，你就動手打我，難道這還是你有理了？你要是不服大可以跟我一起去衙門，讓官府的大老爺說說，究竟是你欺負我一個小孩子還是我誣陷了你。”
青年男子想不到她這般伶牙俐齒，又聽見要報官，急忙放軟了語氣哄道：“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這就向你賠禮道歉行嗎？”
齋亭得意地揚著下巴，笑道：“我也不要你賠禮道歉，隻要你把騎獸的文書借我看看就行了。你放心，我隻看一眼就還你。”
“這個……”男子低頭遲疑起來，眼角的餘光卻狠狠地瞪向齋亭。
齋亭當做沒有看見，仰著小臉笑道：“可以嗎？”說著，她一雙烏黑的眸子又泛起了盈盈的淚光，眼看著又要哭鬧起來。
“不借！你少得寸進尺。”男子沒好氣地叫道。
齋亭笑著道：“該不會是大叔的文書裏麵有鬼吧？”
男子臉色微變，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文書是官府加印的，還能是假的不成？”
“我又沒有說大叔的文書的假的，你何必如此緊張兮兮？我是說有問題。有問題就一定是假的嗎？你這個樣子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啊！”
圍觀的眾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再看看男子略有些緊張的神色，不由得也心生懷疑。
青年男子陰惻惻地笑了笑，看著齋亭的眼睛裏充滿了怒氣和殺機，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謝謝大叔提醒。”齋亭笑容甜甜的，一臉天真無暇，“我知道世道險惡，家裏的大人也一直告誡我，海邊的城鎮經常有人偷別人的騎獸文書或者拿著假文書到處招搖撞騙，偷了別人的騎獸據為己有，還反過來誣陷騎獸的真正主人。那些小偷騙子無法無天，甚至連官府都不怕。”
男子被她說得臉色大變，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拿的可是蓋著官印的真正的文書。你這個小丫頭少胡說八道。”
那個被他一手扭住胳膊的柔弱女子卻像見到救星一樣，眼巴巴地看著齋亭，聞言急聲道：“這個小妹妹說的沒錯，他就是小偷騙子，他偷了我的騎獸，偽造文書……啊！”她還沒說完，就一聲痛呼。原來是青年男子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扭了一下，幾乎要把那條細細的胳膊給扭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