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自己頭頂一冷,頭皮被狂風吹得生疼。那個男子卻緊抓著她不放,抬起手臂,竟然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擋下了樊桐這一劍。
樊桐眸光一冷,反手一劍削向他的腦袋,同時伸手一奪,將齋亭拉到自己身邊。
男人一條右臂在他的劍下微微顫抖,裂開了幾道細長的傷口,他卻完全不在意,流血的手臂一揮,拳頭攻了過來。樊桐剛把齋亭拉到身邊,隻來得及舉起劍柄一擋,強大的氣流撞擊在一起,在他們身後形成了颶風,呼嘯地掃向遠處。
“閣下是打算賠上一條胳膊?”他見男子仍舊緊抓著齋亭的手不放,頓時毫不猶豫地將劍往下一壓,緊貼著齋亭的手臂削向男子的手,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的遲疑。
齋亭卻嚇得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見自己的手臂被他的利劍削斷。
男人還打算不肯鬆手,然而樊桐的劍陡然綻放出冰藍的冷光,鋒利的劍身已然刺進了他的手掌之中,就像刀切豆腐似的,看似輕輕地一劃,一瞬間就能將他的手切成了兩半。他終於露出了畏懼之意,千鈞一發之間鬆開了手。
“哦?看來祭司大人很在意這個小姑娘。”男人猶自低低地冷笑,“難得祭司大人有這麼在意的東西。君子不奪他人所愛,祭司大人,接好了。”
話音一落,齋亭忽覺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一下子鬆開了,幾乎同時被人推了一下,她隻覺得後背似乎有些疼痛,就撞進了樊桐的懷裏麵。她立即被樊桐用力一扯,跟著迅速地向後退去。樊桐像拎著一隻小貓小狗似的把她拎到自己身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將她全身打量一遍。
“師父,我沒事。”她被他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開口道。
“嗯!”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活該!這種情況之下居然不懂躲起來,還留在這裏看熱鬧。”
齋亭哭笑不得。
這叫人一旦倒黴,連喝水都能塞牙好不好?何況她昨晚才見過那個人,跟他也算是有過節的,他不抓她才怪呢。
“師父,你不是受傷昏迷不醒嗎?”她不解地問。
“此事稍後在跟你解釋。”樊桐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舉劍望向空中的男子。
那男子見四周的術師都慢慢地包圍上來,突然低低地冷笑道:“祭司大人,你騙得大家好苦啊!什麼一直沒有找到新王,根本就是騙人的。這十年來,你一直把新王藏了起來。”
樊桐默然地眨了一下眼睛,臉色不變,淡淡道:“本祭司有沒有找到新王,並不是你該過問的。你該擔心的是,你找人冒充新王,搗亂升山祭典,在靈過宮裏撒野,今後該怎麼辦?”
“祭司大人的意思是想說,我竟然派人在藏海裏埋伏攻擊你,這筆賬該好好算一下吧?哈——算賬就算賬,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他冷冷一笑,“想不到祭司大人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哪種人?”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劃過鋒利的劍鋒,他淡淡地問。
男人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祭司就應該是這樣的。”他幽黑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齋亭身上,“不過祭司大人,你敢對在場的所有人發誓,你後麵那個女孩子不是真正的新王嗎?”
齋亭怔了一下,看見擋在眼前的樊桐的身軀微微一震,臉上依舊清冷淡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們兩人身上,每一雙目光都亮得可怕,急切的想要知道真實的答案。
樊桐慢慢地收了劍,回頭看著齋亭。
他清冷的目光中,似乎帶著某些她不能夠了解的陌生的情緒,有哀傷,也是期望,瀲灩得讓人心裏發顫。
天空驀然傳來了一陣陣雜亂的嘶吼鳴叫。眾人紛紛抬頭,隻見無數巨大的猛獸從雲端上衝了下來,為首的一隻大鳥上麵還站著一個人,眉目如畫,卻精美得十分古怪,好像是戴了一張畫出來的麵具。他帶著無數的猛獸出現,那些妖獸一見到人,立刻張大了血盆大口嘶吼著衝了下來。
接神台下麵大多是普通的凡人,遇見妖獸哪裏有招架之力?靈過宮的術師連忙飛了上去,在半空中阻攔妖獸的攻擊。
男子趁機輕輕一跳,跳上了一頭長著翅膀的猛獸,回頭望著下方的眾人,嘿嘿冷笑:“樊桐!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