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在假裝昏睡嗎?”
“嗯。”
齋亭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翻了第幾次白眼了,隻覺得兩隻眼皮都翻得有些酸累的感覺。縱然習慣了他這樣沉默寡言,可是還是覺得他這樣子回答別人的問題,相當可惡。
“不對!既然你一直在假裝昏睡,那麼昨晚為什麼見死不救?你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別人殺死。”
樊桐微微一震,驚愣地回頭:“你說什麼?誰殺你?”
齋亭見他驚愣的神色,滿腔欲要哭訴而出的血淚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師父,你……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嗎?齋亭驀地想起那個女人將血滴在他的額頭的瞬間,他痛苦的模樣。那時他的痛苦應該不是假裝的吧?他是真的受傷了。所以他才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扔進蓮池裏,一直都沒有來找她,救她。就跟他們在藏海裏走散了一樣,因為受了傷,所以他也沒能來救她。
她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就是那個假冒新王的女人要對我不利,不過還好我機靈,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樊桐認真地端詳了她片刻,也不再詢問,默默地往前走。
齋亭前腳剛邁了最後一扇大門,就有一個青影叫囂著朝她飛了過來,一頭撲進她的懷裏。齋亭連忙伸手抱住,定睛一看,笑了起來:“青鵝。”
懷裏麵撲騰著翅膀歡快地尖叫著的正是幾天不見的青鵝,雖說隻有幾天不見,不過它明顯比之前胖多了,看起來更像一隻胖乎乎的呆頭鵝。齋亭抱著青鵝,抬眼望去,就見蒼玉蹲在夾道邊,正用爪子梳理著光亮的毛發。
“蒼玉!”齋亭提著青鵝跑過去用力抱住它,“蒼玉,你的傷全好了?”
蒼玉被她緊緊地抱著,故作嚴肅地哼了兩聲,倨傲地說道:“區區一點小傷,我還沒放在心上。”
齋亭對它翻一個白眼。先前不知道是誰傷得連抬一抬爪子都動不了。
她抱著青鵝,喜滋滋地跑到樊桐麵前獻寶:“師父……啊!祭司大人,你快看看。這是我在藏海裏撿到的青耕鳥,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青鵝。”
“哦?”樊桐倒是有些驚訝了,隻是瞬間的驚訝過後又是淡淡的平靜,“它居然肯讓你取名。”
“為何不肯?”齋亭覺得奇怪。蒼玉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樊桐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釋道:“青耕鳥在眾多妖獸當中算是有靈性的,跟蒼玉差不多,通曉人意。這些妖獸成年之後會有自己的名字,如果哪個人知道了它們的名字,它就成了那個人的令獸,可以供那人驅使。”
“啊?”她腦袋瓜子一轉,即刻就反應過來,“蒼玉也是?”
“馴服有靈性的妖獸,其實不是要用刀劍,而是讓它心悅誠服地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你。一旦說出了名字,它就與那個人息息相關了。名字,相當於人與妖獸之間的契約。”
她明白了:“那麼,我和青鵝是息息相關的?也就是說,青鵝是我的令獸?”
他輕輕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從此以後要好好珍惜,別隨便傷了青鵝的心。”
說得好像她做過什麼大傷人心的事情。齋亭大大翻了一個白眼,一想到擁有了自己的令獸,她高興地合不攏嘴,抱著青鵝跳了起來:“太棒了!我也有自己的妖獸了,比騎獸還威風。”
樊桐走了過來,看了看蒼玉,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回來了就好。走吧!正好我們有事要辦。”
“我們去哪裏?”齋亭問。
樊桐不答,用眼神示意她趕緊爬到蒼玉背上,自己也翻身上來坐在她身後。蒼玉伸展身軀,矯健地在石壁上一縱一躍,便飛上了天空。齋亭懷裏抱著著青鵝,迎著吹來的清風,一股淡淡的清冷的香氣從身後縈繞而來,若有似無地繞在她的鼻端。
齋亭用力地嗅了嗅,疑惑地說道:“師父……祭司大人,你身上用的是什麼香啊?”
“我一向不用香。”
她更覺得奇怪了,不禁抓起他的衣袖使勁地嗅了幾下。那淡淡的香氣被風一吹,似乎能嗅到,又淡得怎麼嗅也嗅不出所以然。
“可是你身上明明有一股香氣……”她嗅啊嗅,突然頭頂被樊桐敲了一下,她抱著腦袋叫疼,就聽見樊桐清清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坐好了,小心掉下去。”
“師父!”她扁扁嘴,“咱們可先約法三章。我已經是一國之君了,就算你是我的師父,我們之間也是應該先講君臣再講師徒,所以以後你不能動不動就打我,或者動不動就罰我寫字背書。要不然被那些臣子知道了,我多丟臉啊!”
她就隻是惦記自己的麵子?樊桐無語,往她的頭頂又敲了一記,痛得她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