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隻古怪的妖獸回到休息的地方,樊桐依舊還在沉睡。齋亭把采來的草藥用石塊碾碎了敷在他的傷口上麵,重新整理好衣服。
一切妥當了,她回頭看向被綁在樹幹上的妖獸,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現在,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你是什麼東西?”
妖獸的雙手被綁著動彈不得,雙腳緊張地縮成一團,聲音已經變成了有些尖銳稚嫩的叫聲。它聽完齋亭的話,歪頭想了半天才能理解,抽泣道:“我——不是——東西。”
“哦?那你是什麼?”
“化——猴——”它雖然會說話,可是不像蒼玉那樣說得很清晰流利,要想老半天才想起來怎麼說,語氣也很別扭。
齋亭在腦海裏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兩個字。她又問道:“你會變成別人的樣子對不對?”
它點點頭。
“你見過我師父?”齋亭指著樊桐問。
它看向樊桐,似乎對他十分畏懼,身體不安地扭動了機下,還是點頭,又想了一下,眨著眼睛說:“昨晚——我看見——你——們——”
齋亭明白它的意思,想必這隻妖獸昨晚就發現了她和樊桐。隻不過害怕祭司,所以不敢接近。因此才趁她一個人的時候變成了樊桐的樣子騙她上鉤。
“你變成他的樣子做什麼?”
化猴扭動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我——變成——別人的——樣子,騙人——吃了他。”
齋亭有些受不了它這種說話方式,翻了一記白眼:“好啊!你居然變成別人的樣子去吃人。老實交代,你至今為止吃了多少人?”
“我——沒——”
“沒有?看來我得把你的肚子切開了看看。”她裝作很凶神惡煞的樣子恐嚇道。誰知這隻妖獸十分的禁不起恐嚇,她話才說完,它立刻哇地一聲嚎啕大哭,渾身簌簌發抖。
齋亭徹底無語了。她最受不了哭哭啼啼,不管對方是人還是獸,況且這隻妖獸不但長得不可愛不伶俐,還麵目可憎的很,看它的哭相簡直就是對自己眼睛的荼毒。
“閉嘴!安靜點!”她吼道。
化猴頓時閉緊了嘴巴,隻有兩隻眼睛露出自以為很無辜的眼神。
真是慘不忍睹。
齋亭決定不管它,先找點吃的要緊。
她翻一下荷包,隻見裏麵隻有幾塊小巧的糕點,本來是打算半路上用來逗蒼玉開心的,它最喜歡吃甜食了。她自己吃了兩塊,其餘的好好收了起來,等著樊桐醒來之後吃,接著由把剩餘的草藥收拾起來,坐到樊桐身邊看著他睡覺的樣子。看了一會兒竟覺得眼皮特別沉重,忍不住要打瞌睡。
奇怪,她明明剛睡醒啊!
齋亭揉了揉眼睛,眼皮漸漸地撐不住了,一頭倒在樊桐身上。對麵的化猴兩隻通紅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然白牙。
她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
自從當上秋原國的國君之後,這個夢就自動消失。
黑暗的天地之間,遠處火光泛動,無數的妖獸撲騰著翅膀叫囂著,像見到最美味的食物似的興奮地飛撲過來。她站在黑暗中,全身不能動彈。
一頭妖獸衝到自己麵前,利爪劃了下來。
“啊!”她驚叫地,猛然睜開眼睛。
原來是做夢了。
四周靜悄悄的,陽光灑在身上,有些悶熱。她按住劇烈跳動的心口,抬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看,頓時驚得跳了起來。
“師父!”
她大聲交換,回應她的隻有野草樹葉隨風拂動的沙沙聲響。
齋亭有些著急了:“師父,你在哪裏?師父?”
她喚了一陣,仔細地看一下樊桐躺過的地方,依稀隻有他躺過的痕跡,但是沒有淩亂或者血跡。她猛然想起對麵樹上還綁著一隻化猴呢?哪裏去了?
該不會那隻化猴掙開了繩子,把樊桐帶走了吧?
不可能!以樊桐的本事,區區妖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他現在昏睡著,但是那隻化猴對他很是畏懼忌憚,絕對不會對樊桐下手的。
難道是他自己醒了?
齋亭四下尋找起來:“師父!祭司大人!聽見我的聲音嗎?聽見了回答一下。”
她邊找邊喊,找得越久,心裏越是慌張,手心裏漸漸冒出冷汗來。
忽然,耳朵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響。她停住腳步凝神聆聽,好像是人在說話的聲音,她循著聲音慢慢睇找了過去,轉過一棵參天大樹,驀然發現一抹淺碧色的身影。她連忙閃到樹後,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