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京都沉浸在一片寧靜的夜色之中,大街上夜風冰涼,兩道人影悄悄地來到彠國公府的牆外。
武石斛望了望眼前的高牆,估摸著自己能否有一縱身就能跳上牆頭的本事,估摸了半天,為難地小聲道:“陛下,聽說國公府裏養了很多條大狼犬,萬一被它們發現了……”
“你怎麼知道國公府養了大狼犬?明琿告訴你的?”齋亭一邊在掌心上畫著什麼,一邊打趣道。
武石斛一巴掌拍在她頭上。這可不是在宮裏,她才不會謹守什麼君臣之禮。反正齋亭比她還四歲,亂說話就該打!
“哎喲!”齋亭裝模作樣地痛叫一聲,“這麼凶的姑娘,明琿真不知道是什麼眼光啊!”
“你小聲一些!”武石斛緊張地在她麵前直跳腳,又氣又羞,“你再拿明琿打趣我,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到明府裏麵去?”
“是是是!三姑娘息怒,我再也不敢了。”齋亭抿嘴笑道,指尖在掌心一點,“畫好了。”
“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畫什麼東西?”武石斛好奇地問。
她從剛才就用手指蘸了一些胭脂,在掌心裏亂畫一通。仔細一看,好像是什麼符咒之類的。
“這是障眼法的一種。咱們要偷偷地造訪國公府,萬一被人發現了,你丟臉也就算了,可以說是為了見明琿而不顧一切。我呢?我可是一國之君,絕對丟不起這個臉。”
“你還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夠丟臉嗎?”哪個一國之君拉著臣下做賊似的私闖大臣宅邸啊?
“噓!接下來可不能說話了。”齋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抬手朝著頭頂的天空揮了揮手,頓時兩人的頭頂一暗,一隻大鳥展翅停在她們頭上,歪著頭的樣子有些呆頭呆腦。
“青鵝?”武石斛認得那是齋亭一直養著的是大肥鵝,沒想到才幾年,居然長得這麼大了。青色的毛羽在黑暗中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齋亭拉著她爬上青鵝背部,將畫在掌心的符咒往青鵝背上衣按,念起了咒語。青鵝周身的光芒立刻消失了,仿佛一下子融進了黑暗之中。它拍了一下翅膀,無聲地飛進彠國公府中。
武石斛緊張滴拉扯她的衣袖:“陛下,這麼明目張膽,會被發現的。”
“噓!隻要我們不出聲,沒人會發現。我剛才使了障眼法,如今明府裏的人誰也見不到我們。”
當真?
武石斛驚訝地朝著下麵看了看。這個時候明府裏的所有人都在睡夢當中,其實連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飛了一陣,見明府仍舊一片寧靜安詳,她也就放下了心。
青鵝飛在空中,兩人便輕易可將偌大的彠國公府邸盡收眼底。長廊下的宮燈輕輕搖曳,昏黃的光芒當中,隻見彠國公府邸精致秀麗,絲毫沒有其他大臣家中那樣華麗俗氣。她們飛過明府的主屋,尋找著明玨所在的那個僻靜的院子。
忽見在府中的東南角有一個角落亮著燈光,她們連忙飛了過去。那是一個周圍種著修竹的小院落,清靜蕭索,院門緊閉,裏麵隻有一間古樸的屋子。她們飛過去時,正聽見裏麵響起一聲驚呼。
齋亭和武石斛對望一眼,齋亭示意青鵝飛低,自己輕輕滴跳下地,走到窗前,用隨身的小匕首輕輕地刺穿了窗紗,眯眼望進去。
隻見裏麵亮著燈,兩個模樣伶俐的丫鬟著急萬分地扶起了床上的一個人,正在擦拭著那人的臉,其中一個丫鬟拿著擦臉的毛巾轉過身,將毛巾扔進銅盆之中。齋亭分明看見,那毛巾上麵是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