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晝嘿了一聲,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你憑什麼能給她幸福?”
他看著刁晝的拳頭在眼前晃動,有一種飄渺的感覺,神色不變道:“憑我的心意。”
“心意?”刁晝冷笑,“心意值幾個臭錢?你的心意就能讓她吃好穿好住好?就能讓她晚上睡覺時不擔心害怕?就能讓她時刻歡喜快樂?狗屁!天底下最不值錢的就是你這種人的心意。你若對她有心,就應該考慮她的感覺,想她所想,憂她所憂!一個男人連最起碼的安心都不能給,還談什麼給她幸福?她和你在一起要日夜提心吊膽,哪有幸福可言?”說完他的拳頭就要朝樊桐臉上揮下去。
方仲連忙拉住他,道:“刁大俠有話慢慢說。你是愛女心切,不過也該考慮一下他們小輩的想法啊。”
刁晝哼了一聲,鬆開了手,倒在屋頂上大口地灌著悶酒。
方仲見他如此,隻能安慰地拍拍樊桐的肩膀。
他整理了一下被抓亂的衣襟,望著天邊的明月淡淡道:“刁大俠言之有理,原是我不懂男女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你也是經曆過男女之情的,豈是說放手就能徹底放手——”他頓了一下,神色清冷堅毅,“況且我既追來了,就沒打算放手!”
樊桐看著刁晝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清冷語氣之中卻帶著倔強和執拗:“我不懂得如何給一個人幸福,因為沒有人教過我。就算我想學,現在也隻能一步步地邊走邊學。也許我的做法會讓人受傷,在你看來很自私,可是我隻懂得將之緊緊地抓在手裏。無論發生什麼,永不放手!”
他說得如此堅決,甚至有些玉石俱焚的絕然凜冽。刁晝心頭一驚,回頭看他,隻見他臉上神色異常倔強清冷,目光灼灼,全然不像往日那個漠然淡然的祭司,倒是有幾分走火入魔的可怕。
走火入魔?
刁晝猛地心頭一跳,認真地看著他。
樊桐卻早已調開了臉,微微一笑,清秀的側臉在月色下清俊、清豔。
“想不到暄和兄弟竟是這樣的癡情之人。”方仲雖然對他的來曆不甚了解,對他存著戒心,但是他本身也是性情中人,一開始隻是有些驚歎樊桐的相貌氣度,眼下不禁又佩服他的人品癡情,心中對他不由得升起一股讚賞之意。
這樣的相貌人品,要說配齋亭那個伶俐的小丫頭,那是綽綽有餘的。不過他知道刁晝的為人品行,見他如此反對樊桐和齋亭兩個人在一起,心想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緣故。當下也不好詢問別人的隱私,隻能和樊桐說笑飲酒。
刁晝卻抱著酒壇子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神情似乎與以往不用,甚至比以前還要多一些人氣的樊桐,眉頭微微蹙起。
他是否得提醒一下那個傻丫頭,要小心這個看似無害平靜的祭司大人?
修煉術法的人,一旦走火入魔,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