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中飛快地思考著,手腕翻轉,分別在兩人的腦後重擊一下,將他們敲暈。她用刀子在衣角上割下一塊布,用地上的血寫了幾行字,把布條綁在蒼玉腳上。
“蒼玉,你替我把這封信送到武石宣那裏,路上小心!”
蒼玉看著她難得露出的嚴肅神情,知曉此事非同小可,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齋亭施了一個術法不讓這兩個敵軍斥候醒過來,用樹枝將他們遮掩住,這才想起樊桐居然還沒有跟上來。
她收刀入鞘,狐疑地望著天空。望了片刻,才見到五山和樊桐從天邊飛了過來。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看著樊桐來到自己麵前,臉色蒼白,精神卻似乎比剛才好了許多,一雙眼睛清湛有神。
見他安然無恙,齋亭覺得自己也許是緊張過頭了,便將剛才抓到敵軍兩個斥候,以及從他們口中問出的話和樊桐說了一遍。他眉頭微微皺起,凝視著前方的山穀。
“我已經派了蒼玉前去武石宣的營中傳信。隻是還有一半敵軍在關外虎視眈眈,武石宣未必能分身前來。現在要調動周圍的兵馬前來救援也已經來不及了。”齋亭憂心道。
樊桐看了一陣,道:“穀中有一萬人?”
“嗯!那兩個斥候是這麼說的。”
他沉默地側頭,好像在聆聽著什麼,過了片刻才淡淡笑道:“人數雖多,但也不足為懼。大季國此次冒險潛進我國境內,絕不可能隻有這一點兵馬。這裏埋伏的敵兵可能隻是其中一部分。也許,他們的主力已經正在接近沅州城。”
齋亭緊張地握緊了雙手,卻不像以前那樣一緊張就焦急得坐立不安。
她抿眉想了一下:“目前最要緊的是保住沅州!沅州一失,恐怕靖州將……”她沒有再說下去。道理人人明白,可是如何阻止敵軍對沅州的進攻?
她低頭思索著附近州郡可以調動的軍隊。
倚牧關是不可能調動的,一來那裏至關重要,無論對外還是對內。二來從倚牧關到沅州最快也要十天左右,到時候還來得及嗎?
至於沅州附近的州郡……
近年大季國的軍隊總是在附近不斷騷擾,為了能夠對抗大季國的強兵,朝廷將邊陲擁有駐兵的重要州郡都連成了一條堅固的防線,才能抵擋了大季國這麼多年。此刻那些兵馬主要都在武石宣的指揮之中,對抗著關外的大季國主力。
唯一能調動的……
齋亭眼睛一亮,又搖了搖頭。
樊桐看著她神色的變化,知道她心裏想到了什麼,便道:“現在唯一能用的就是靖州的兵馬。”
她搖了搖頭:“可是靖州如今自身難保。大季國之所以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秋原國中,就是亂黨在協助帶路,可見亂黨已經和大季國互相勾結。他們既然已經引狼入室,那麼攻下靖州就是勢在必得……”
“方仲不是這樣的人吧?”
她微怔,不解他的意思。
樊桐淡道:“你應該很清楚方仲的為人。”
方仲那個人,心思深沉,但是對人卻是極其熱忱的。
他們那晚透過水麵窺探方仲一夥人,他雖說要特意警惕樊桐,對齋亭也不是很相信,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樊桐由一開始的警惕,漸漸地變成了欣賞,將他視若好友。而且他成了亂黨,無非是為了那些流民有一個安身之處,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出賣自己的國家,和敵人狼狽為奸?
“但是方仲怎麼可能不知道敵軍已經攻來……”齋亭說了一半,忽地住口,默默地看著樊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