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他一定不知道。”
齋亭忙道：“那麼靖州還是有希望的對不對？”
樊桐微笑地點點頭。
“我這就親自去找方仲！”
“等等！”樊桐拉著她，“你這樣急匆匆地前去找他，他會相信嗎？”
“為何不信？”
“你忘記我們出來的任務了？”樊桐指了一下山穀，“我們答應方仲要將沅州的援兵引進山穀裏麵，可是卻隻讓援兵退了回去，卻沒有將他們引入穀中。如此一來，穀中的伏兵就算是白等一通了。這要讓敵軍將領知曉了，那麼亂黨的頭領豈會不知？一旦追究下來，你該如何向方仲解釋？”
她頓時恍然大悟，覺得還是樊桐想得周全。她是一遇到事情就憑著一腔怒氣，總是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人，也隻有樊桐這樣清冷的性子，才能及時讓她冷靜下來。
齋亭想了一下：“我知道怎麼做了。”說著撥開前麵的樹枝，指了指昏迷的兩個敵軍斥候，道，“見了這兩人，方仲就不可能不信了。”
樊桐點點頭：“事不宜遲，讓五山陪你一起回去。”
“那你呢？”她一怔，隨即脫口而出。
樊桐指了一下山穀，道：“敵軍在這裏久不見沅州兵馬，必然認為我們的任務失敗了，肯定會退出穀中。可是靖州的亂黨和大季的將領必然會對沅州加倍警惕。眼下他們正以為自己計謀無雙，所有人還被蒙在鼓裏，我們正可以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他說得有理，可是……
齋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道：“可是隻有你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
“傻瓜！我可是祭司。”
她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他是祭司，當然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未必會蠢到一個人和一萬人硬拚，既然能夠胸有成竹，那麼肯定有對付敵軍的方法。
隻是，她心裏不放心罷了。
她讓五山將兩個敵軍斥候放在背上，回頭看著樊桐蒼白的臉。他臉上帶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淡淡笑容，傾國傾城。可是在陽光照耀之下，又似乎是一麵單薄的麵具，隻需輕輕一點，就完全破碎。
她心中驀地一抽，無數的情愫湧上了心頭。
“樊桐……”齋亭輕喚了他一聲。
“嗯？”他在她麵前，微微笑著應了一聲。
齋亭咬了咬唇，定定地看著他，道：“你後悔過選我為王嗎？”
他垂眸，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她心裏不禁一陣悲痛，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歎道：“果然如此。”
“如此什麼？”樊桐反問，“我可不許你胡思亂想！”
他這樣不容置疑的霸道口吻還真是少見，齋亭又笑了笑，俏皮地撅嘴道：“你怎知我在想什麼？哼！飯桶！”
她做了一個鬼臉，轉身走了幾步，回頭道：“我在靖州城等你。”
“嗯！”
“這可是你我的約定。”
“哦。”
“我認真的。”
“嗯！”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抿起眉頭。
樊桐看著她臉上有些嬌羞卻又氣惱的神色，一雙盈盈如水的大眼睛裏麵卻充滿了盈盈的溫柔。他心中不由得一動，仿似頓時明白了她話中之意。
“飯桶！”齋亭嗔罵了他一句，掉頭就走。
樊桐久久地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身影，久久都不能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