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明紀的安排。
如果是的話,那麼明紀到底暗地裏在軍中安排了多少像洛英這樣的人?
或者說,軍中還有多少他耳目?
想到此處,齋亭不禁背脊發寒,好像有一把懸掛在她的頭頂上,又好像背後一直藏著一把對著她的匕首,在她冷不防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
周圍的士兵已經反應過來,頓時拿著武器要衝上來救人。齋亭目光一掃,眼中帶著幾分厲色,將手裏的短刀往下壓:“不許動!”
那些士兵眼見她年紀輕輕,但冷然的神色之中自有一股威嚴,再看看大將被她擒在了手中,不由得躊躇不敢上前。
齋亭掃了那些十分麵生的士兵一眼,冷然問:“沅州的兵呢?”
洛英的脖子被她割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皮膚流了下來,他卻顧不得疼痛,求饒道:“饒命!饒命!沅州統領勾結亂黨……啊!不!他……”他著急地想了半天,“我使計將他和靖州統領都綁了起來投進大牢裏,惟恐沅州兵不服管束,便將他們調到了後方。”
“你使計?”齋亭雖對他並不十分了解,可也知曉這個人別的本事一般般,但最大本事就是貪生怕死,使計這種事情可是他做不來的,於是目光一冷,“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這個……”洛英目光遊移不定。
鋒利的刀刃又往皮肉當中稍稍進入,洛英頓時痛得哇哇大叫,直喊饒命。
“哪裏來的賊人!竟敢在我延州營麵前放肆!”突然一聲大喝,齋亭偏頭一看,隻見一個彪形大漢衝上城頭,對著齋亭怒目而視,“把人給我放了。”
齋亭細細地打量著他,眉頭一挑:“我若不放呢?”
隻見這個彪形大漢濃眉一皺,看了看齋亭,再看了看洛英,突然對著洛英鎮重地行了一個軍禮,沉聲道:“洛大人恕罪!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大人放心!往後無論生忌死忌,下官都會給大人燒上幾炷香。大人為國捐軀,實在是居功至偉!”
洛英怔怔的,似乎還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他望著洛英的圈圈目光驟然冰冷下來,轉移到齋亭臉上,沉聲低喝:“放箭!”
話音剛落,頓時城牆上麵的弓箭手將早已拉成滿弦的弓一鬆,無數箭簇朝齋亭和洛英飛了過來。
洛英這才有所反應,驚慌不已地失聲大叫。齋亭早在看見彪形大漢冰冷狠厲的眼神之時暗自準備,一聽見他口氣不對勁,立刻收回短刀跳了起來,抓住了頭頂的青鵝,一手用力地扯住洛英。
青鵝翅膀一扇,扇落了許多射到齋亭前麵的箭簇,同時向上飛了起來。齋亭倒沒有被箭簇傷到,反而是洛英逃得比較遲,小腿上中了兩箭,頓時叫得跟殺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