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葉思農重重的冷哼一聲,接著道:“好小子,平日狐朋狗友到處胡作非為,以為我不知道嗎?這次更妙了,竟然偷起家裏的東西來了,啊?你好大的膽子!”

葉歸塵噗通跪倒在地,仍然埋著頭,專注的盯著地板,帶著一絲顫抖忙道:“父親大人請別動怒,是兒子錯了,兒子不該私自拿取酒窖中的好酒,請父親饒了孩兒這一回吧!”

“哼,你當我老糊塗了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可沒少拿酒窖裏的酒找你那群受祖宗蔭庇的二世祖們花天酒地,本來拿寫尋常的酒也就罷了,為父不與你計較,而你竟然無法無天,現在把為父的百花玉露也一並偷去了一壇。”

葉思農說到此處怒不可遏,頭也疼了起來,他撫著額頭平複了一下心緒,接著道:“這可是為父不遠萬裏自西域購得的寶貝,總共隻有三壇,連我自個兒都舍不得喝啊!這倒好,讓你這個逆子得了去,跟一幫渾人把玉露瓊漿全給糟蹋了!”說著,重重坐回太師椅。

葉歸塵,知道老父親在氣頭上,更不敢說什麼,隻能將頭埋的更低,做出一副誠信改過的模樣。至於為了什麼,他不願再多做辯解了。“福叔,來啊!拿家法。”葉思農怒意更甚。

“老爺,這……”福叔麵露難色,他的記憶中,葉府的這位大少爺雖是自小頑劣,可弱冠之年後便沒再受過家法,這許多年了,今天又突然要受刑,實在是大感意外。畢竟是自小看著長大的少主,實在不忍心看他吃苦頭了。

“怎麼還不去,沒聽到我的話嗎?”葉思農氣急敗壞道。

“老爺,您就饒了少爺這回吧!說不定少爺也是有啥原因的。”福叔連忙勸說。

葉思農一挑眉,溫和的語氣帶著些許粉刺:“哦?我倒是要聽聽這孽子有什麼合適的理由。”

葉歸塵沉聲道:“沒有,沒有理由,是孩兒的過錯,請父親處罰孩兒。”

“好,既然如此,為父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一番。”葉思農厲聲道。正要再讓福叔拿家法的當口,李管家匆匆一路小跑進來:“老爺,霍老板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哦?快請。”葉思農輕輕捋著胡須,若有所思的望著李管家又轉身出去,又轉而對跪在地上的兒子道:“先饒了你這孽子,待我處理完正事,再收拾你不遲,還不退下。”

葉歸塵得了父親的喝令,知道不宜久留,默默起身,跪的太久腿已酸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福叔及時上前一扶,才穩住身子,這才帶著痛麻之感躡手躡腳的踱出大堂。

沒過多久,李管家帶著一個客人便進來了。這就是霍老板,雲鳳染坊的東家。他身著上好綢緞墨褐色直裾,頭戴東坡帽,手拿一把瀟湘竹扇骨的金漆邊山水扇。雖說是個商人,但自小飽讀詩書,是個十足的儒商。

葉思農拱手相迎,朗聲笑道:“不知霍老板遠道而來,葉某有失遠迎,請勿見過才是啊!”

霍山竹還禮畢,笑道:“豈敢豈敢,你我是商界故交,葉老板不必客氣。”

“哈哈,哪裏哪裏,霍老板請坐,張媽看茶。”葉思農依舊滿臉堆笑。

“此番前來,有一事相商。不知葉老板可曾聽說,前陣子城南新開了家鋪麵,裏麵所售衣料都以低於城內一倍的價格出售,而且麵料可稱上品,短期內,幾乎已壟斷了衣料生意,大部分店麵門口羅雀,幾位商家怨聲載道叫苦不迭啊!就連近幾年生意做的比較大的龐家、祝家也都未能幸免。”講到此處不禁歎氣。

葉思農正色道:“此事我也剛剛聽說,我們錦繡也正在通過各種渠道追查此事,但未曾有審頭緒,我也在為此煩惱。不知霍老板可有何見教。”

“我也正為此事而來,我們幾家商量著想請葉老板一起商討此事,約於次日醉香樓,不知葉老板可否願意賞光?”他把目光投向葉思農。

葉思農立刻應道:“甚好,葉某定當赴約。”

霍山竹起身拱手:“好,那我們明日見,霍某就不再打擾,這便告辭。”

“霍老板好走。”葉思農也起身相送。待霍山竹走後,葉思農也沒有多做停留,馬不停蹄的趕往錦繡綢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