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第二天一早,柳夢醉便站在村口等著有過路人經過。來的第一位路人,是個斯文儒雅的讀書人。“公子,請留步,小可冒昧打擾,是有一事想請公子幫個忙。”

“這位兄台不必客氣,有何事相求盡管開口便是。”

“這事說來話長,我其實,是想索要公子的一滴血。”

“什麼?你要我的血作甚?”這書生心下頗為惴惴,疑心突然冒出來的山村野夫莫不是個攔路搶劫的,說不定還要取了自己性命。但轉念一想,聽他說話這般的客氣,神色間也並無猥瑣之相,看樣子似乎並非歹人。

柳夢醉忙道:“這位公子千萬別誤會,哎,我也是沒有法子,本來指著高粱收成了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沒想到天不佑我,昨日的一場大雨竟將我幹了一年的辛苦給浸毀了,忽得一位高人指點隻需三位路人的三滴鮮血混入這浸熱的高粱水中便可釀為瓊漿玉露,以解我母子生活之憂。所以懇請公子能舍我一滴血,小可必不忘大恩。”

那書生將信將疑,覺得他的言辭雖懇切但內容甚是荒誕,猶豫不決,而後耐不住柳夢醉的軟磨硬泡,二人僵持一陣後,那書生終是同意了,不過為了避免有甚陰謀,書生不肯用柳夢醉的那把匕首,而是自行咬破了手指,滴出血來,隨後繼續趕路去了。

而後不久,路上又走來第二個人,隻見那人方麵擴口,滿臉虯髯,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中兀自握著一柄大刀,卻是個武夫。此人看上去凶神惡煞至極,然聽了柳夢醉跟之前相同的一番言語後,竟是極其爽快的答應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位朋友既是你有難了,雜家豈有不幫之理,那可算不得英雄好漢。不就是幾滴血麼,來拿去便是。”說著舉起手中的大刀往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迸流。

柳夢醉見了,一下子慌了神,取了血後,忙撕下衣裳的布片給這大漢包紮,那大漢還兀自不肯,硬說:“英雄好漢,這算個啥子,我去也!哈哈哈”說著大笑著踏步而行。

望著那大漢隱沒在大路盡頭,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歉然。他收回眼神,繼續等著最後一名好心人到來,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就到酉時了,還是見不到半個人影。正著急著,忽看到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之後躺著個人在睡覺,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當地的一個傻子,每天都東竄西晃的到此遊蕩,誰也不知是從哪來的,是誰家的。柳夢醉看著這傻子,心裏尋思著,能不能用這傻子的血來充數呢。起初覺得不妥,可眼看著時間在即,他隻好戰戰兢兢的拿起傻子的一根手指快速的用匕首戳了一下,滲出一滴血來趕緊接了去。站起來衝那傻子抱了一拳:“對不住了兄弟,哥哥實在沒法子,以後哥哥多給你好吃的,啊。”

說完,匆忙奔向準備好的大缸,將收集的血滴子放了進去。果然,這缸子了就飄出了一股奇香,飲其液體,甘醇馨香,讓人一喝便無法釋然。後來,柳夢醉以這液體的由來,將酉時的“酉”字,配以三滴血的三個點,便成為了一個“酒”字,此物便有了個名字,叫“酒”了。從此酒也聞名於世,代代相傳,生生不息,被人們一直的喜愛著。後來柳夢醉的母親過世之後,他便入山求道去了,因其愛酒釀酒成癡,得道後便當了天界的酒仙。

後來,到了天界,柳夢醉方知當年的那位須發皆白的老翁便是太白仙君了。心中感激自不必說,每每釀成了新的酒品,必會先請太白仙君嚐嚐鮮。二人對酒當歌,一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