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意識到,冰茜兒已在暗中幫助自己,但在欣喜之餘,也開始擔憂起來,如此明目張膽的陣法,婉娩、青狼等絕對不可能感覺不到。不過,葉楓也知道,婉娩和青狼一時是不會明白其原因所在,因為冰茜兒的玄術,和體悟流有著天壤之別,這種奇怪的陣法,根本就不在他們體悟修行者的研究範疇之內。
所以,隻要冰茜兒尚未真正暴露出來,他們是不會懷疑到她那裏去,而會把疑點,放到自己身上來。
要真是這樣,自己隻要和冰茜兒配合得當,說不定能夠讓白虎宗的兩大高手因不知情而栽回跟頭。
打定主意,趁著時光逆流之際,葉楓再度利用木玄術捉向婉娩,樹藤再次複蘇,將她圍困其中。
婉娩經過方才的時間倒流,顯然是吃驚不小,心裏正一遲疑,便被樹藤纏住,脫身不得。
當她正要用金性靈氣切斷那些羈絆,這才發覺纏繞她的樹木枯死過去,方才還柔韌的藤條,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
“白凡!”葉楓在後退的過程中,揚聲一叫。他的用意十分明顯,趁著樹木枯死之時,正是幹柴之際,隻需他的一把烈火,就能夠給予樹藤牢中的婉娩重創。
此時,白凡手掌心內,的確燃起一股炙熱的火焰,隻要他將掌火送出,必能將婉娩的金屬靈氣焚淨。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白凡並未將掌火推出,反而是恍惚間,又將火焰熄滅。見到白凡如此,葉楓心中分外懊惱,這可是將她重創,從而奪路而走的絕佳良機,錯過這個配合,婉娩絕對不會再露出第二次破綻。
“沒良心的,你還想燒我?”婉娩將金屬靈氣罩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道蠶繭般的光屏觸網,組成觸網的蠶絲,鋒利如刀,很快就將朽木噌噌劃割開來。
此時,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壓抑:“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想燒死我?你果然想燒死我,你,你竟然敢燒我?”
麵對婉娩那瘋狂而高亢的咆哮,葉楓也是心底一怔,她雖然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她的如此古怪憤怒的神情,卻也是頭一次見到。似乎自己對她的背叛,在對方看來是多麼的不可理喻,尤其是想夥同白凡,燒她蟬翼的動機,已讓她徹底在震怒中發瘋。
被自己的狗圖謀殺死,是什麼感覺!
葉楓能夠想象到她心中的挫敗與不甘,因為她張揚的個性無法接受如此憋屈的結果。
“難道……她一直隻是嚇嚇我,是想對我懷柔控製,並不會真正斷死我最後的活路?難道,她對我真的有如此深邃的情感,卻是我誤解了她麼?”葉楓忍不住心想著,但他的臉色很快就沉了下來:“不對,可別忘了她是最愛騙人的母老虎,與其以後讓自己後悔,即使她對我仍有一些可有可無的感情,我也不能再上她的當。”
就這時,葉楓隻覺後肩一軟,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道將他死死箝製住,他一時頭暈眼花,極像是後腦勺挨了一悶棍。
當他猛然轉過頭時,才發現從背後下手之人,卻是白凡。
“白凡,你……”葉楓的話未說完,隻覺全身都失去了力氣,身子登時一軟,便撲倒在池水邊。
“宗主大人,是我錯了,白凡死不足惜,隻求您讓我死個痛快!”白凡乞求道。
葉楓見到白凡朝著婉娩跪下,一手還死死摁住自己的脖子。他沒想到,這白凡竟會以拿下自己作為條件,來對婉娩借花獻佛,隻為爭取死得舒坦些。但仔細一琢磨,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紅棗在她手上,如果不能滿足她那變態的征服欲,紅棗即使是作為傀儡,也還將承受她在白凡身上沒有發泄完的戾氣。
人和事,總在抽絲剝繭之時,產生千百萬種變數。
而眼下,最不利葉楓的一種變數出現了。
因為,了解虎娘的,不僅是他葉楓,這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曾侍奉她多年。她最喜歡什麼,最討厭什麼,在怎麼討得她的歡心和原諒上,青狼和白凡都要比葉楓老練得多。
“呃,可恨……完了。”
葉楓一動不能動,他有種被上天遺棄的感覺,接下來,眼前的三個人都處在他的敵對麵,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冰茜兒現身幫他,也已無濟於事。
青狼淡淡地搖了搖頭,朝著葉楓緩緩行來,他的聲色依舊平穩:“我之所以沒出手,就是想看看你這一年多來有何進步之處。我原本還以為,你該在阿修羅這條道上走得更遠。但真可惜,你不僅讓宗主大人極為失望,就連我也有種看錯人的慚愧。”
事到如今,葉楓才開始明白,這該不會又是一場三個人針對他的陰謀?從灰衣人這麼輕易地放他一人獨自留在這裏開始,接著青狼看破他的身份,白凡故意邀他離去,再到青狼解開木迷宮陣,婉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