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詠秋所說,藍令宇開出二選一的條件,在白家所有人的眼裏看來,其實是沒得選擇的餘地的。
白詠秋回家的當晚,白紹言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吩咐了總管,叫他去通知在北宵城外的分家,定於三天之後在本家裏商量救與不救白詠遷這事。
等在外麵的白詠秋聽了她帥老爹的話,愧疚之情是一發不可收拾,連想也沒多想的衝入書房裏,說道:“爹爹,是女兒對……”
“不用說了,此事並非秋兒的錯。”白紹言擺了擺手,手都還沒放下就捂起胸口咳了起來。一旁伺候著的丫環趕緊的上前拍著他的背,邊拍邊提醒道:“老爺,您還有藥沒喝呢!”
白紹言辛苦地說了個端上來,丫環便匆忙的跑走了。
看丫環離開,白紹言順了口氣,再緩緩地說道:“這事是你大哥自己疏忽了。秋兒有去看過雪兒丫頭麼?”
“還沒。”白詠秋一回北宵城就往家裏跑了趟,然後再去麵了聖,接著又去了孫青那裏坐了些時間。等到再回府時,已經到了吃晚飯的點兒了。在被拾喜監督著吃過飯後,她便來了豐和院。她是一刻都沒停下來。
“抽個空去瞧瞧雪兒丫頭吧!”白紹言歎了聲,好像有後話要說,這個時候丫環端了藥進了書房,剛好把白紹言的後話給打斷。接過藥,他衝白詠秋揮了揮手,意思是讓她早些回院裏休息。
白詠秋心裏惦記著他打算說但沒說出口的話是哪方麵的內容,遲疑了一步才告了退。她一路帶著心事往君若院裏去,半道上就看拾喜匆匆的小跑而來。
“小姐您回來得正好。”拾喜喘了口氣,說道:“沈二少來了。”
白詠秋心口莫名其妙的停跳了一拍,嘴上卻說道:“此時不早了,打發他走。我不想見他。”她在去極夜國以及回來的路間,閑得無聊時就會想想她與沈承硯的關係。那不清不楚的關係讓她越想越發的覺得應該斷幹淨才對。
她反複的覺得自己對不起孫青,卻又一次一次再一次的做著對不起孫青的事。白詠秋揉了揉額角,心說,反正這半來月不見她也習慣了見不著他的日子,何不趁此機會和他保持距離呢?
拾喜不太明白她家小姐情感上的事,隻聽她說得肯定且決絕,絲毫不像是欲拒還迎的扭捏,隻得略有遺憾地應了聲,再匆匆的返回君若院。
為了不與沈承硯在路間撞見,白詠秋故意繞路去了大花園,賞著月色下的花,在路間耽擱了一些時間才回了君若院。走到院口她還有些忐忑,當看院裏並沒有那道翩若驚鴻的身影時,白詠秋不免生了一絲寂寞。那清楚的情緒浮出來,嚇得白詠秋連忙的甩頭。
寂寞個屁,她應該慶幸他今天很聽話才對!
“拾喜,準備浴房。”白詠秋吩咐了一聲就朝臥房前走去,並沒看到拾喜臉上的歉然與不自在。
推開門,屋裏卻是亮著燈的。還不等白詠秋回頭問拾喜幹嘛在她回來前點燈,便看沈承硯從內室悠然的走了出來。
在他那賤兮兮的笑臉下有著明顯的思念,思念之中還有些別的看不明白品不真切的情緒。
白詠秋心口咯噔一跳,寂寞之情眨眼間轉為了激動。原來他沒走……
臥槽,她激動個毛!?白詠秋暗罵了自己立場不堅定,板起臉來問道:“你——不是說今天不想見你麼?怎麼還不走?”她也不進屋,隻是在門前站著,好像怕沈承硯做了出格的動作,專門留的退路般。
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那雙杏目中分明流露出想念之情的,然而說出的來卻是如此的絕情絕義。沈承硯明白她在糾結什麼,倒也不去點破,繼續擺著他那輕浮的笑容,說道:“秋妹的臉沒事吧?”
意有所指的一問讓白詠秋挑眉。她本想來個矢口否認的,但轉念一想她是被人冤枉,又不是真的做賊心虛,幹嘛要輸氣勢的否認,便理直氣壯地應道:“不就是一個耳光麼?挨過了就過了,扇一扇又不會毀容。”
有些人嘴上說著沒事,心裏並非真的沒事,但沈承硯了解白詠秋,她要真是說了沒事,那就真的沒事了。她無所謂的模樣讓沈承硯咧嘴一笑,本來還有些擔心她的,便在這個笑容之後放下心來。
沈承硯的情緒在瞬間產生變化,白詠秋根本就沒察覺出來,她隻看他帶著輕挑的笑容指了指門口她站的地方,跟著再聽他說道:“秋妹打算一直站門口?”
白詠秋一瞪眼,直說道:“當然不!”丫的以為她站這裏是因為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