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弗下意識看了眼吳景恒,外人麵前他總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著,好像是他做的禮部侍郎一樣,凡是以禮為先,依禮行事。從不會做出任何失禮的舉動,至於非禮勿言絕對是他的行為準則。
為此,錦弗不止一次問過他,怎麼總是如此沉默寡言。吳景恒笑笑:‘少年時看多了悲歡離合,或者人的心就那麼沉下來,以後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錦弗見過他笑得很開懷的時候,隻有一家三口在的時候算是一種。其次便是從前在鄉間的時候,就連她zìjǐ都說不清楚,小姐那麼一個不愛笑,多半時候都是zìjǐ做zìjǐ事情的人,怎麼能夠讓人在她麵前不設防,很多時候甚至都能看到最輕鬆最放開的一幕,她不明白,但她在沈菱鳳身邊無疑是最放鬆的時候。
曾獻羽在旁邊,菱蘭顯得有恃無恐。何況錦弗是小時候就相處慣了的,即使不識得吳景恒,怎奈吳景恒不插言不說話,就更顯得rènào非凡。
“我隱約聽到菱蘭說,姐姐回來了?”曾獻羽刻意用一種很輕鬆地語氣說道,讓人覺得他真是不在意:“你們見到了?”吧>小說r/>
“想是將軍聽錯了?”錦弗笑起來:“方才菱蘭見到我,也是說姐姐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小姐來了,後來才知道是說我呢。這也是我zìjǐ一門心思亂想,想想怎麼可能呢。小姐,小姐可是再也回不來了。”錦弗微笑著,好像是跟她已經毫不相幹的一件事,若是曾獻羽真相信小姐早已不在,那麼這麼多年過去,也該是棺木早拱。便是尚在,也已經是隔院花紅。不論那份休書是不是他親手所寫,沈菱鳳已經是曾家下堂妻。
小姐都不在乎這個名頭,他又何必苦苦執著與此?難道真以為小姐在他身邊。他們就能從頭來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姐何必走開?打從他們成親那天開始,這或者就是小姐最不願有的接過,隻是他不自知而已。
從前沒人說,是因為小姐。如今卻是因為曾獻羽位高權重,何況所有人都覺得事情過去這麼久,誰還會記在心裏。所有人都能丟開,隻有他一人丟不開而已。
“菱蘭,是這樣?”曾獻羽看向菱蘭,菱蘭嘴角一撇:“你們大人的事兒。我哪知道呢。再說,姐姐是不是回來了,我又不知道。姐姐是誰的娘子,便應該問誰。我還巴望著見姐姐一麵呢。”
菱蘭到底是小姐從小調教出來的,錦弗在心裏暗暗說道。換個人,必然是不敢在曾獻羽麵前出爾反爾說這些話,但是菱蘭說得很是自然,一點雕琢的痕跡都沒有。是誰的娘子便該誰去問,那麼不是誰的娘子就必然不能去問。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曾獻羽不懂。
“這外頭風雪這麼大,不知道怎麼選了這麼個日子回來。”幾個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馬上就聽到有人說話進來。婦人籠著火紅色的狐腋裘皮大氅,頭上戴著同色的昭君鬥篷。男人則是一件溜光水滑的水貂皮大氅。兩人看上去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