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81年第一次飛向世界,我就開始了自己環球旅行的夢。在過去的30年裏,我從台灣出發,迄今一共跑了180多個國家和地區,腳步遍布世界五大洲和南北極。每到一個地方,我都用心記錄拍攝,迄今已經製作彙集了超過5000小時的視頻影音資料。
我特別期望尋找到一種能夠超越語言文化、自然地理隔閡的心靈交流感動。所謂“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其實就是這樣。
把旅行當做修行,正是我的目標。
其實我的旅行,就像是一種修行。每到一個陌生的國度,首先我要麵對的便是旅途中的奔波勞苦。比如,1990年當我首次在埃及參觀金字塔古跡區時,當地的溫度就超過了42℃;而2004年我在西伯利亞旅行時,溫度卻是零下40℃,大風夾雜著冰雪,甚至把我的帽子都吹跑了,害我追了一大段路才撿回來。
當然了,我還要麵對各種行程上可能的危險和變數。2001年,在一次亞馬遜河之旅中,我和當地土著一起,乘坐獨木舟撒網捕魚,結果小船漏水,很快就沉入食人魚出沒的河裏。幸好,這次事故有驚無險, ;我們安全地爬到了岸上。
但是,2005年在南印度的一次滿月的濕婆神過火節儀式上,我卻被人群意外地擠入重新整理的火堆,結果燙傷了腳底,不得不中斷旅程入院治療。
知識點
每年的農曆十月十六,在月圓的晚上,印度教教徒將會舉行一種特殊的儀式,人們要赤腳走過一個布滿熾熱火炭的坑,火炭的溫度在500℃~800℃,但是從上麵走過的人卻不會被燙傷。過火儀式在人類曆史上已經有數千年之久,一些古老的部族,例如斐濟群島和我國寶島台灣都有過火的傳統。
而為了鍛煉自己的膽識,我甚至讓上萬隻蜜蜂布滿自己毫無衣物防護和藥物塗抹的身體。盡管環球旅行危機四伏,我還是樂此不疲,盡可能地以超乎常人的熱情和毅力,投身到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中,並用攝影機記錄下自己的行程。
無論身處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我都深深地感到:地球村就是我的家。
同時,擁有台大曆史學係、英國利茲大學和美國康奈爾大學世界文化史碩博士教育背景的我,非常熱衷於對比世界各地文化的異同,不但要自己來親身體驗和當地人進行生活交流;還要把研究感受的結果都用寫的、畫的、唱的、說的人文方式融入自己的書籍和作品裏。
在我的文化探險之旅中,既有全世界原始部落的各種風土民情、不同自然環境中的生態動物,也有遠古文明遺留下來一連串的未解之謎。比如智利北部和秘魯南部有很多木乃伊區,過去這裏的人認為人在母親的肚子裏是坐著的,所以死的時候也要坐葬,凡此種種都讓我逐步拓展了胸襟、大開眼界。
除了這種帶有學術性質的遊曆,我最看重的就是怎樣把自己徹底融入當地的風土人情中。和普通的觀光客有所不同,我從不滿足於走馬觀花式的遊覽。在我看來,身體力行的學習才是超越語言、文化和地理隔閡的一個有效方法。
很多人提到旅行,可能覺得這不過是一堆可以向他人炫耀的數據,比如你去了幾個國家,我去了幾個地方。我覺得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去那個地方的時候,懷著怎樣的心情以及以怎樣的胸襟氣度去和當地人相處——這才是最關鍵的,也是一個把旅行當修行的行者,最需要做的功課。
我最辛苦的一課,恐怕要數2004年在菲律賓的一次旅行。在邦邦牙省的聖彼得鎮,有一個叫做古毒的村子。數百年來,村民一直保留著一個傳統,就是在複活節前夕挑選信徒,以戲劇的方式,把耶穌受難的過程真人實地地重演一遍。從1955年開始,這個儀式使用真正的一體磨成的三寸長鋼釘把人釘在十字架上,至今已延續半個世紀之久。
2004年4月9日,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說服,當地人最終同意了我這個首次出現的外國人自願被釘在架上。我麵臨對自己勇氣的極大挑戰,這甚至超過了我在印度過火節時所經曆的痛苦和考驗。
村民們從來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外地人,接納他們的傳統,像成年禮考驗勇氣和膽識一樣,自願忍受鋼釘刺穿手掌心的折磨煎熬。當時,儀式還沒有開始,報名的15人中就有3人因為恐懼而退出了比賽,而另外兩人也因為疼痛而引起休克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在近距離拍攝下一個被釘者時,我內心的恐懼難免油然而生,雖然還沒輪到自己,但我已是汗如雨下。終於,我還是說服了自己,躺在了十字架上。
我被釘在十字架上之後,十字架被立起了足足20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