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禺疆聽到聲音,絲毫不見驚慌,顯然他並不認為現在這個洞裏還有任何具有威脅性的東西,他很配合地回過頭看他,表情中的困惑顯而易見:話說你們倆不是一夥的麼?
顧亟予沒吭聲,不過他用眼神充分表達了心中的咆哮——陸子瞻你又在玩什麼?現在不是狗咬狗窩裏反的時候啊!
陸子瞻看到他的表情,抬手探了探臉上的傷口,顧亟予麵色一僵,花妖大人又露出了一貫殺傷力很強的微笑,對禺疆道:“與其殺了他,不如殺我。”
“陸子瞻你亂說什麼?!”顧亟予愣了不到一秒,隨即開口吼道。
“嗯?”禺疆看起來很有興趣,“怎麼說?”
“你捅我一刀,絕對比破他神識要來得刺激,這家夥被破神識都破習慣了,記憶力也早就差得不行,對他來說,其實你殺不殺他他都沒所謂。”花妖大人笑得分外嫵媚。
禺疆微微眯眼:“你就這麼自信,他會那麼在乎你?”
“不是在乎我,”陸子瞻頓了頓,聽不出聲音裏真實的情緒,“是在乎所有因為他而受傷的人。”
“哦,因為他而受傷的人麼?”禺疆若有所思。
顧亟予看他好像真準備一試的樣子,急忙衝他喊:“你別聽他瞎說,我怎麼會在乎別人超過在乎自己?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就給你看大噴泉!”
禺疆對顧亟予的亂叫充耳不聞,繼續饒有興趣地問陸子瞻:“你為什麼告訴我?”
顧亟予突然不叫了,他能感覺心髒在胸腔裏飛速地狠狠撞擊,他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麼。事實上,現在他的腦子裏亂成一團,陸子瞻這是為了不讓他死嗎?但是陸子瞻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麼?
在突然到來的安靜中,子瞻大人隻是淡淡一笑,平靜回答:“因為,我就想看他為我傷心欲絕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麵色真誠,語氣溫柔得就好像在哄著不聽話的小孩:“而且,你先殺了我再殺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對吧?”
“惡趣味!我喜歡!”禺疆笑道,他轉過身,走向陸子瞻,“正好我看你那張臉也不大順眼,反正也是要殺,先殺後殺我都沒意見。那麼,我怎麼相信你沒有陰謀?”
“陸子瞻!你敢!你怎麼這麼變態!你你你!!……禺疆你別聽他亂說!他這人一肚子壞水!是奸商啊!惟利是從雁過都要拔毛的!怎麼可能乖乖讓你砍啊!你別被他騙了!!喂,來個人理我一下!”長靈泉眼急得語無倫次。
子瞻對著步步逼近的禺疆微微偏頭,表情似是在說,你自己看看。空氣裏急速提高的靈力濃度已經到連洞壁石縫中都生出了草葉,無疑為陸子瞻的話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
事實勝於雄辯。
偏偏自己連舌頭都不如那死花妖靈活。
顧亟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挽回,就見禺疆已經走到了陸子瞻麵前,一道急風拂過陸子瞻額前的長發。
風刃的速度太快,就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陸子瞻沒有發出聲音,但下一秒,冒出冷汗的額頭和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的嘴唇就出賣了他,輕輕發抖的手臂支持不住他坐起的半身,他依舊沒有發出聲音,緩緩倒回了床上。
然後,就見大片的紅色暈濕了衣衫,隻一眨眼,陸子瞻的白衣若雪就成了緋衣滴血。
空氣中瞬間彌漫出一股熟悉的香味,是那種讓人上癮的,如普洱茶餅般的味道,微甜的茶香從鼻腔溢入喉嚨,然後在舌根醞釀一縷淡淡的苦。
是毒,但不是殺人的劇毒,距離這麼近,陸子瞻根本不敢拿顧亟予冒險,他隻能試著放些麻醉或迷幻的毒,雖然心裏很清楚,這種程度的毒對也是禦毒好手的瘟神來說,十有八九,隻能算作調味料……
據說禺疆的風能夠傳播瘟疫,如果遇上它刮起的西北風,將會受傷,所以西北風也被古人稱為“厲風”。
陸子瞻此時隻覺得額頭漸漸發燙,背上卻開始冒冷汗,全身酸痛手腳冰冷。他的頭越來越疼,胸口尖利的疼痛卻愈加清晰。
他抿著嘴唇。禺疆本就是抱著殺死他的打算,這一刀下去,深可見骨毫不留情,但陸子瞻知道,還遠遠沒有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