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見紅山文化玉器考察(1 / 3)

新見紅山文化玉器考察

馮永謙

我們今天對紅山文化的研究,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以無可比擬的情況,在進行著深入的探索,已經解決了一些問題,但又發現更多的令人費解的課題,有的已現端倪,須待深化,有的隻是蛛絲馬跡,尚難尋蹤跟入,有的還是疑團迷霧,無從入手,需要更多的資料進行補充。

本書收入的一些紅山文化遺品,雖是各地收藏家憑自己的喜好所藏,種類、數量多寡不一,但多少總可以反映出紅山文化的一些相關狀況。本書限於體例,對一些問題不能展開論證,隻能就本書所選用的器物所涉及的一些情況,簡略地加以說明,其他的探討將視需要作另外研究,於此從略,不作更多涉及。

(一)人物造像

隨著紅山文化研究的深入,尤其是在紅山文化分布區域範圍內,所開展的考古調查和發掘,在遺址或墓葬中,采集或出土了大量的這一時期的造像,這使我們對紅山文化各種不同的人物造像,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有的甚至超出我們的想象,但它卻都是有考古學依據的,因此,不容懷疑(當然有大量新仿的不在此例),這使我們有可能比較、鑒別出一些過去不知或難以確定的這類紅山文化遺品。

本書收入的人物造像,比較有特點,雖質料不同、大小不一,但都反映了其各自的特征。其中較大的青黃玉蹲坐人像,從其體態和麵部表情以及蹲坐姿勢等方麵看,更接近寫實,這應是當時人的具體化,雙目大睜,察視外界,麵容和善,神態悠閑,沒有奔波勞碌的形影,其代表的,當是出於人而近乎“神”,從其既可以懸掛──這幾乎是所有紅山文化玉器的特點──又可以穩坐看,是可以被“供奉”的,因此,這軀人像應不一般,是紅山文化中藝術再現人的思想的作品。另一件孕婦拄臂坐像,更為形象,雖然因磨蝕,雕像的線條模糊不清,但整體狀態仍表現完美,一種坐臥不便、行動困難的孕婦形象,凸顯於人的眼前,誰能認為這個雕像不精!此類孕婦形象,過去在遼寧省喀左縣東山嘴遺址中,曾出土兩尊泥塑孕婦像,兩者各具特點,互為媲美,實為難得。特別值得一提的人像,是即與台灣“卑南文化”形製完全相同的玉人,其體甚薄,僅是一片狀,表現出其獨特的風格。片狀也是紅山文化玉器的特征之一。“卑南式”玉人在紅山文化中發現,確實值得注意和研究,這種玉人的源頭不是在南,而應是在遙遠的北國!經過多年的考古研究,今天學術界承認紅山文化南傳,良渚文化玉器都深受其影響,可證文化的交流,即使在遠古也並未被千山萬水所阻斷,距離不是理由。考古學材料證明,在新石器時代航海已經很發達了,茫茫無際浩瀚的大海都沒有阻止人們的往來,更何況地域毗連又有中間媒介的相互交流與影響呢!再有骨人像,過去少見,骨質細密沉重,已略見石化,其所雕人像,長發後垂,此種狀態應是當時流行的發式,明確清晰,這對深入了解紅山時期人們的生活方式有很大幫助。

(二)人頭像與人麵

在紅山文化中,關於表現人的遺品比較多,並且占有相當比重,較其他題材為突出,雖然還不如龍、鴞、蠶等那樣被看做是具有代表性的遺物,但此類遺品每有發現,都會引起人們的極大關注。

有關“人”的遺品,除前述整體人物造像外,還有人的頭像與人麵,這也是一種關乎人自身的紅山文化遺物。但到目前為止,從考古發掘中尚未見有此種人頭像和人麵,而在社會上卻能時常遇到此類遺品,並且也多被指為紅山時期。但就目前所知,這種人頭像和人麵,大小不一,形狀多祥,其用途為何,現在一時還難以確知,有待進一步發現和深入研究。

經過鑒別,本書收錄的這些人頭像和人麵,材質不同,形式各異,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在此前的人頭像與人麵遺品中,無此多姿多彩,因此本書收入這類遺品極大地豐富了其內涵。這些人頭像與人麵,如青玉人麵,作深青綠色,極為光潔,背麵平整,前麵圓鼓,眉眼鼻口具作棱線凸起,即麵頰亦同,但棱線圓渾,非常精致,前此少見,實為紅山文化的精品。另一件青黃玉人麵,平頭頂,體作瓦狀,睜大雙眼,亦有特點。其他的有圓形,也有半球形,式樣較多。於此要提出的是,除玉、石之外,還有骨製遺品,亦甚罕有。一件骨製頭像,實則是個骷髏,雙眼挖成圓形深洞,鼻亦露出三角狀骨腔,沒有下顎,上顎隨頭骨刻出牙齒,雖然體未中空,一望而知確是人之頭骨,即骷髏頭,這在紅山文化中尚不多見。還有一件骨人麵,亦甚奇特,廣額尖頦,前凸後凹,做人臉形,眼鼻均挖成圓形和三角形空洞,亦形同骷髏頭麵桐,過去未見。

總之,這些人麵等紅山文化遺品,尚無考古發掘之出土例,但經認真觀察,仔細區分,確為紅山文化時代無疑。至於其作用和如何使用,現在還不甚明了,但總有幾分神秘氣氛在內,使人益覺紅山文化內涵深邃,通天徹地,甚或不是今人一時所能測知。

(三)龍

龍是紅山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遺物,至今可以說,從曆史角度看,文物種類不管有多少,沒有一種可以比得上“龍”的震撼力以及它所具有的聲名,紅山文化也因有“龍”而被形象化,最容易被人認知、被人牢記,因此,每當說到紅山文化時,就會使人想到“龍”,同時談到龍時,也即會想到紅山文化。龍是紅山文化的代表,龍也因紅山文化而日益充滿生機和活力。

正是由於紅山文化以龍為代表,因而紅山文化中“龍”也就成了其標誌物,自然在紅山文化中,龍也被千變萬化地表現出來。在紅山文化分布區,屬於先紅山文化的查海遺址,即已出土有“石堆龍”與貼塑“龍紋”陶片,成為人們廣泛重視之物。

根據現在的了解,龍並非單一的某一種固定的形式,其中差別很大,形製不同,說明其產生的背景與崇拜不同,不是同一原始群體發展而來,如有的為獸首,有的是鳥首,就應是有所區別,即或是同作獸首形象的,也不應是采用同一種比擬動物,這就需要了解更多的材料,進行更深入地研究。

本書收入的龍形資料比較豐富。但筆者往年在阜新見到劉國友先生收藏的一件“熊龍”,形象與前所見不同,造型古樸,包漿淳厚,沁色自然,是典型的紅山文化遺物,其時間可能要早。收藏者征求筆者意見,餘即題寫“阜新能龍、祖先圖騰”相贈 ,說明筆者觀後的意見。發現“熊龍”,很有意義,這是一件很有特征的遺品,它本身就是典型的紅山文化產物。中國古史中即有關於“有熊氏”的記載。有熊氏,當以“熊”為圖騰,表現熊,當是很自然的事。現在對紅山文化的研究,學術界有一種意見為“黃帝說”。黃帝又稱“有熊氏”,並有用玉作兵器的文獻記載。這些情況,都是符合這一曆史時期的史實。今天這件熊龍的發現(見本書文尾附圖:五),明確的材料,我們應如何來審視,這件“熊龍”能否對這一說法是一個有力的證據,我認為不能排除。

本書中的青黃玉獸首形玦式龍,玉質溫潤精美,做工細致,圓柔光潔,一種千年受浸後的透明,非常瑩澈可愛,形體較大而且典型,器身沁色亮麗,包槳自然,在此前所見關於這種獸首玦式龍,就其其體量講,恐未有出其右者,應亟珍視。

再有青黃玉板狀玉龍,此龍形式較為特殊,既不是“C”字形龍,也不作玦式龍,當是又一種形態,這對我們深入了解紅山文化龍的形製及其深刻含義具有十分重要價值。

本書中收有一件人麵狀“C”字形玉龍,形體較小,玉質溫潤,製作精工,包漿自然,是一件典型的紅山文化遺品。但此玉龍與此前所見諸器有異,龍首不作常見的長吻形狀,而代之以人麵,口眼耳鼻畢具,下頦前伸,寬頤,雙耳平雕作彎勾狀後附,這種形態之龍過去未見,應是紅山文化玉龍中又一種類型。

值得提出的是一件紅瑪瑙鳥形龍,此件瑪瑙質地極為優良,透明度較高,形象生動,雕磨精致,包漿渾厚,前此少見。這種鳥形龍,在內蒙古巴林右旗那斯台紅山文化遺址中曾有出土,為石質,稱鳥形玦。但此二者形製完全相同,並且也與獸首形玦式龍形態一致,隻是鳥頭與獸首之區別。這樣,獸首既然是龍,則形體與之無甚差異,鳥首也應是龍。隻是這種鳥形龍又反映了怎樣的史實,則應深入探索。

還有就是長喙尖嘴環形龍,亦頗值得注意。龍體作環狀,尖長喙,勾回至尾部,接而不斷,是此前未見之新品,應為紅山文化中又一種龍的形態,其嘴似鳥,當歸屬於鳥形龍的一類中。

(四)蠶

紅山文化中,蠶發現的數量不少,無論是考古發掘出土的玉蠶,還是散見於收藏者的收藏,都是數量較多的一種,在紅山文化中當是又一數量較大的類別。從其數量看,無疑可以看到蠶在紅山文化中的重要性,不然也不會如此強烈地反映出來,透過這一現象,可以反映出蠶在紅山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其所以如此,應在當時與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甚至不可或缺。正是由於這種原因,蠶才能在這個時期普遍存在,並且由玉器反映出來,這是有深刻意義的。因此,我們對紅山文化的蠶,應給以高度的關注。

本書收錄的青黃玉大蠶,質地精良,明澈溫潤,製作精致,包漿自然,尤其形體碩大,實在少見,在已知的紅山文化玉蠶中,就其體量來說,至今無出其右者,當是紅山文化玉蠶的一個代表,非常珍貴。

紅山文化中蠶的形式多種多樣,有的較大,有的甚小,形狀也各不相同,構成了紅山文化的蠶世界,耐人尋味。青玉蠶中有圓體長身,光素無紋,有的身較短而粗壯,周身節紋,特點突出。一件小黃玉蠶,弓身俯首,作一種蠶在日間於桑葉上常有的舒身姿態,形象生動,將蠶身體的活動刻畫的惟妙惟肖,動態感極強,比如一隻蠶正伏在樹葉上,你從旁側偶一觸及其身體,它馬上卷曲弓身,進行防衛的一種反應,真實的表現出蠶的生活狀況。還有墨玉蠶,雖形體為紅山文化玉器中所常見,但其質料之精美,實為難得,而製作尤佳,通體光潔,黑中透亮,包漿淳厚,前此少見。瑪瑙蠶亦很精致,尤其利用瑪瑙原料自身特點進行雕磨,充分反映出紅山人對玉器的製作才能,原本此瑪瑙材質不夠精純,下部有一層石皮,顏色質地均與瑪瑙有異,但卻紋理明顯,層次豐富,雕磨後更具有表現力,極為生動,同時還就瑪瑙本身存在的空洞,就不再於蠶身前部對鑽透穿孔,隻在兩側孔洞邊緣略作研磨即成,右側孔大,左側孔小,利用非常恰當。這種做法,即是被認為是後世出現玉器中的“俏色”與“巧作”的高難度的精品,但在紅山文化中,看來已經是很成熟了,故其製作表現得非常自然。於此還要提及的,是骨蠶,這也是過去很少見的,雖然目前尚無發掘出土例,但無論從哪方麵看,它都是這個時期的,因此,它擴大了我們的視野,增加了對紅山時期蠶的認識,紅山人對蠶應該是情有獨鍾。另在本書中還收錄了不少有關於蠶的玉器,如蠶蛾紋玉琮上所見的蠶蛾、伏蠶葉形飾上所見的桑葉與伏蠶等,都說明這個問題,即蠶是紅山文化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關於這方麵情況,可分別見於本書其他種類的記敘中,此不贅述。

由此可認看出,紅山人對蠶十分喜愛。但紅山人為什麼對蠶這麼喜愛呢?可能是蠶與紅山人生活息息關,曾受其惠,達到對蠶不能離開的地步。因其關係密切,故大量製作蠶來表明其對蠶的特殊感情。

現在對紅山文化的研究結果表明,學術界有一種意見是紅山文化黃帝說,根據文獻記載和地理位置與考古發現等觀察,這一觀點是有理由的,也是有根據的,值得重視。而中國古史中,又有黃帝正妻嫘祖發明養蠶的事,在紅山文化中不僅發現大量的蠶,而且還有紡錘,看來此時已有紡織也應是事實。同時,在這一地區,古代也是有桑樹的,到遼代這裏還是當時主要養蠶與織絍之地,遼中京的興中府錦州等地就承擔著遼廷的綾錦供應。筆者在1983年4月發掘淩源縣富家屯元墓時了解到,在1958年“大躍進”前當地還有很多桑樹(桑樹是養蠶的最基本條件),當時都因整治土地發展農業生產被毀去,經破壞不存在了,今天於其地已經很難再見到。但卻由此可知,在曆史上這一地區是具備養蠶條件的。紅山文化範圍,正涵蓋這一地區,我們從所見這些遺品所反映出的信息,紅山人當時應該已經知道養蠶,透過今天的發現也可以充分地說明了這一論點。

(五)蟬

蟬在紅山文化中也是比較多的一種。蟬與蠶,在已知的紅山文化玉器中並列,以致有時分辨不清,常互相混淆,以蟬為蠶,或以蠶為蟬。兩者雖有羽化關係,本書對此亦略加分辨,分別列出。分類以無翅者為蠶,有翅者為蟬。蟬有雙翼翅,而蠶則無此鮮明特征,隻有蠶蛾有翼翅,然其翼近蝶,形體與蟬不同。雖然蟬之幼蟲也無翅,但其係生活在地下,紅山人與其關係如何,怎樣用玉器來反映它,還沒有足夠的材料。而蠶能吐絲成繭,絲為紅山人生活所依賴,故其十分注重,因此著意刻畫蠶。但蟬與蠶有別,而蠶蛾的形態與蟬也不同,蠶蛾見於本書中玉琮上的紋飾,它與蠶有羽化關係。

本書中收錄一件青黃玉蟬,玉質溫潤瑩澤,色調和諧悅目,雕磨精致,特征明顯,因受浸,玉的本色基本被掩蓋,微露少許,顏色較多變化,沁色斑斕,在主調呈灰黃色中,而黑與雞骨白浸透玉內,光潔明亮,滑潤異常,其較形體碩大,在紅山玉器中較為少見,可稱得上是玉蟬之典型,非常難得。

另一形體較大的玉蟬,頭大尾小,是一件利用材料隨形而作,就勢雕磨,隻求神似,這應是一件“巧作”,表現出紅山人治玉的非凡才能。再一件玉蟬,形體修長,製作規整,不僅有神,而且非常形似,生動逼真,是一件很難得的寫實作品。如果說到寫實,還有一件花崗岩石蟬,更是非常象形,十分酷似,雖然現在雕磨紋飾已較模糊不清,但就整體觀察,仍是惟妙惟肖,直逼真蟬,亦是一件佳作。

蟬在紅山文化時期,與人的關係怎樣,似乎沒有蠶那樣密切,但在紅山文化中發現的蟬卻較多,這說明什麼問題,似不好解。不過,蟬在中國古代被認為是一種高潔之生物,因為它隻食露水,與其他生物不同,使人對其產生敬慕之情,因而推崇比之人的節操。但是否此時紅山時期的人們,已經認識到了蟬的這種生活習性,喜愛其卓爾不群的品格,以致影響到後世?這隻是一種由所見遺物引發的一種推測,確否如此,還待研究,不過這都增加了我們對紅山文化蟬的認識。

(六)鴞

鴞在考古發掘中出土例較多,且基本見於紅山文化墓葬,均為經過科學發掘所獲得,有地層根據,因而備受重視。但在收藏者手中,鴞也容易見到。鴞,實即貓頭鷹,是捕食危害農林的蟲鼠等生物的能手,是益鳥,曆來是人類的朋友。鴞為人們熟知,現在我們所見生物學的鴞,其形狀也易於辨別,最大特點是兩眼較大,長在頭部正麵,不似其他鳥類雙眼分別長在頭之兩側,因此一望可知。在紅山文化中,有較多的用玉石雕磨的鴞存在,說明紅山時期的人們已經認識到鴞的特性,尤其是鴞對當時的農業有莫大好處,紅山時期農業較為發達,但也仍很脆弱,經不起外界的破壞,鴞對此不是為害,而是有所幫助,紅山人對鴞應該是抱有好感和敬畏之意的。因之紅山人也就著力表現鴞,製作出一個又一個精美的玉鴞來。

盡管紅山文化玉鴞比較多,一般所見鴞的形象,已經定型化,樣式基本固定,即展翅收翼,邊緣平行,整體略作方形或長方形狀,就是微有差異,姿態也變化不大,而其材質也大致相同,皆為常見玉質,其他材料不多。但筆者近年於上海彭占傑處見到一件玉鴞,身長4 .3、翼寬5 .8厘米,鴞體全呈雞骨白色,包漿厚重,做展翅飛翔狀,鴞的羽翼張開,翎毛顯露,特點突出,較為寫實,形象非常逼真(見本書文尾附圖:六、七),此件與既往所見的一般紅山文化玉鴞不同,較為少有,是不可多得的紅山文化玉鴞珍品。

本書收錄的鴞類,選擇的質料各不相同,豐富多彩,使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從而可以較全麵地反映出鴞的麵貌。玉石鴞,為紅山文化鴞中一件寫實作品,較為精確地刻畫出鴞的形態,俯飛下視,尖喙圓睛,頭上出耳,兩翼大張,翎羽畢現,尾部外展,這種紅山文化鴞的形態是較為少見的。白瑪瑙鴞,圓潤光潔,十分精美,體作常見鴞形,但其特點更顯抽象化,裝飾性強,應是紅山文化中鴞的又一種表現形式。綠鬆石鴞,過去在喀左縣東山嘴遺址中曾有出土,鴞之質地沁色甚佳,製作精美,頗為難得;但本書所收此鴞,在早年即已殘壞,其左翼部分缺失,不過這種殘壞可能就在紅山時期,因其破損麵已經自然撫平,真實地反映了其自身的年代,非常可貴。青金石鴞,此前少見,在紅山文化的考古發掘中,至今還沒有青金石鴞出土,其珍稀自不待言,而其形體較大,亦甚特出,同時此鴞雙翼羽尖處均有殘壞,也已經自然撫平,包漿明顯,由此可知其殘壞當為早年之事。綠鬆石鳥,形態傳神,生動可愛,其材質和鳥身作薄片板狀,均與喀左縣東山嘴遺址出土的綠鬆石魚形耳墜相同,是不可多得的紅山文化玉器珍品。

(七)龜、魚、扇貝

龜、魚和扇貝,也是紅山文化的重要題材。這些均屬水中生物,有的隻生活在海洋中。但現在所知紅山文化分布區與海的距離較遠,不在海邊附近,尤其所見貝幣,也為其所有,從此可以看出,紅山文化時期對這些水中生物還是比較熟悉的,反映了這一時期人的眼界很寬,其所達到的範圍應是很遠,不然是不會有此種情況的。龜和魚等,經考古發掘,在阜新縣胡頭溝紅山文化墓中與喀左縣東山嘴遺址中均有出土,這對我們認識這類遺物,有極為可靠的鑒定依據。

本書收錄的資料,較為典型,對紅山文化玉器內涵是一個補充。灰黃色玉龜,形體較大,製作規整,因浸顯現斑駁,沁色自然;其尾部殘斷,破損處創麵已自然撫平,則由此可知斷尾是早年發生的。青玉龜,保存完好,玉色瑩潔,腹部沁色鮮麗,頗為難得。綠鬆石小龜,當是所見龜類中形體最小的,質材與顏色等,和喀左縣東山嘴遺址中出土的綠鬆石魚形墜相同,製作小巧,十分靈動,是紅山文化中少見的遺品。

魚類此前出土不多,本書所收的青黃玉魚,為板狀體,采用圓雕手法,頭部有些誇大,尾部下卷,表現魚在水中的形態逼真。於此要強調說明的,是紅山文化中還有骨魚,這是頗為罕見的。骨魚製作略具形象,大頭尖尾,背部有鰭,頭部兩側有眼,魚刻畫簡略,但卻很傳神。骨魚的年代,可能略早於紅紅山玉器。

玉扇貝,在製作上樸素無華,文飾不多,雕磨簡練,卻頗為形象,應該說也是紅山文化中的一個新品,值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