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他的告白(1 / 3)

沙努爾海灘,是巴厘島景色最美的海濱浴場之一,這裏沙細灘闊,海水湛藍清澈。

鬱可菲一身米黃泳裝,腰上係著絲質彩飄,像筒裙一般。這種裝扮在這裏雖很常見,但她修長身姿外加獨特氣質還是惹得來往眾人多看兩眼。鬱可菲對這些注目禮很反感。因此,她說,“邵傑夫,我想去那邊散步。”

他們兩人東邊的蹦極樂園估計是被人包場,半空之中還有人吊著威亞攝像,估計是在做節目,尖叫聲時不時傳來,身著黑色泳褲的邵傑夫也略感煩躁,所以對於鬱可菲的提議他很讚同,他站起身時隨手把印尼傳統服飾係在胳膊窩下。看起來,有情侶裝的意思。

他邊走邊說,“可兒,明天我們去庫達海灘,那清靜。”

“不,明天我想出海。”鬱可菲沒有想到巴厘島遊客如此之多。昨天她甚至看見了工作時所認識的人,讓些讓她覺得鬱悶。其實,如果不是邵傑夫要求,她都想回Z市了,不能放鬆的旅途不如早日回去。但是,既然同意了,她就不想再惹他不痛快。出海,是折中的辦法。

邵傑夫打了個響指,“好主意。”

兩人挑人少的地方信步緩行,沒有什麼目的性。

“可兒,慎重考慮一下你的工作,如果不喜歡,要及時抽身出來。憑你對服裝流行趨勢的敏感,你會是一個出色的設計師。”自出國門的那刻起,邵傑夫的話題一直很跳躍,但都很實在。

“自十六歲起,這是我第一次逆老爸的意,害得他住院這麼久。我不敢想像如果再提出辭去公司工作,他會怎麼樣?”鬱可菲苦笑著實話實說。

“可兒,一次失望跟十次失望效果沒什麼不同。”邵傑夫深有體會也有資格說這句話。

鬱可菲雖明白,但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走一步說一步。”

邵傑夫明白這是她的鴕鳥心態,她和他情況相似但又有不同,他理解也明白,如果鬱建業也在金穀集團,他會極力遊說她,可是,鬱建業有自己的事業,況且鬱建業的事業和金穀集團業務根本不在一個領域,顯然,鬱可菲是鬱父全部的希望。

因此,他重重歎口氣不再往下說。

他們兩人已到鬱可菲所說的海灘西邊的樹林裏。讓兩人驚喜的是林中居然各色花草密布,沁人幽香在空氣裏隨風飄浮。是個不錯的地方。

不由自主的,鬱可菲心中積鬱散了點,臉上也有了笑容。

邵傑夫適時提議,“買個吊床,在這聊天休息,怎麼樣?”

林子裏行人雖少,但善於做生意的巴厘人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因而林中小徑邊上有簡易攤點。

鬱可菲點頭,“清靜世界裏聽聽蟲鳴風聲,享受靜謐帶來的安寧,也是種幸福。”

邵傑夫笑了。

但是,兩人並沒有如願享受鬱可菲口中說的幸福。邵傑夫剛綁好吊床,兩人正準備躺上去,卻見從林子裏忽然疾步衝出一男一女,兩人均是帽子壓得極低,看不清容貌。

鬱可菲眉一皺。

邵傑夫開了口,“可兒,如果不喜歡這裏,我們提早去下一站,愛琴海。”

“最後一站是哪?”鬱可菲坐入吊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後看向邵傑夫。她沒有料到倉促出行的這一趟,會走這麼多地方。

“馬爾代夫。”邵傑夫邊說邊懶洋洋抬起頭。

“李孝琳。”

“邵傑夫。”

一男一女中的少女和邵傑夫同時開了口。

在這裏居然有邵傑夫的朋友。而且還是女性朋友,鬱可菲覺得詫異。待看清來人後,她愣了。這少女顯然跟邵傑夫很熟,不過,這並不是鬱可菲驚奇的地方。鬱可菲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少女無論身材還是長相居然和她神似。

可這名叫李孝琳的少女沒有時間和邵傑夫細說,很顯然也沒有注意到鬱可菲的存在。她招呼邵傑夫時步子也未停,很明顯,她很慌張。

邵傑夫也沒有和這名少女細聊的打算。已坐在吊床上的他的注意力已轉向鬱可菲,“愛琴海國內遊客會少一點。”

鬱可菲目光還在那少女身上。她沒有回答邵傑夫的話,因為她發現那少女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少女突然轉過身跑到邵傑夫方身邊把他拉起來,“幫幫忙。後麵有記者。”

鬱可菲又愣了。這少女究竟是什麼人?出行遊玩居然有狗仔跟蹤。

邵傑夫很不耐煩,聲音略帶不悅,“李孝琳,你夠能耐的,這些狗仔從香港跟到巴厘島。”

看邵傑夫沒有動,少女求救目光投向鬱可菲,這麼一些對視,少女也愣了下,“姐姐,幫幫忙。”

鬱可菲接過少女遞來的帽子帶在頭上,“邵傑夫,幫幫人家嘛。”

邵傑夫瞪鬱可菲一眼後懶洋洋站起來,“李孝琳,下不為例。”

李孝琳討好地笑笑,“傑夫,下次再說下次。他家裏很低調,無法容忍子女登娛樂版頭條。”

鬱可菲笑了,這少女很可愛,可愛得讓人無法拒絕。她翻身坐起,走向那‘家裏行事特低調’的男人,輕聲問,“需要幫忙嗎?”

男孩抬高帽沿,快速掃一眼李孝琳緊挎著的邵傑夫的胳膊,眉微皺後向鬱可菲道了聲謝。

留意到這個細節的鬱可菲笑了,走到邵傑夫身邊時,她用手肘輕搗他一下,低聲說,“把你的爪子拿開,好歹人家男朋友還看著呢?”

聞言,邵傑夫的手是收了下來,但卻徑往那姑娘腰間伸去,絲毫不在意男孩越來越陰沉的臉,他笑看著懷中美女,話卻是對鬱可菲說的,“怎麼,你吃味了。”

“切。”鬱可菲低語,“我身邊的人至少有點男人味呢?怕吃味的是你吧。”

鬱可菲和男孩走在前麵。因而,她並沒有發現身後的邵傑夫眼裏全是溫柔至極的笑意。

李孝琳不斷和邵傑夫笑貧,邵傑夫注意力卻緊隨著鬱可菲。芒特哈根之行,他知道他的話題過於沉重憂傷,鬱可菲並不很愉快。來了巴厘島後,他刻意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兩人相處時情況雖有好轉,但鬱可菲始終不能恢複到Z市時兩人相處時的狀態。但是,就在剛才的那一刻,鬱可菲調侃擠兌他時,他覺察到他的可兒情緒終於正常了。

“傑夫,我有個重大發現。”少女小嘴不停。

邵傑夫還在盯著鬱可菲的後背,他覺得她似乎又瘦了點。他不明白是因為旅途中飯菜不可口還是因為她心中悒鬱,畢竟,她和鬱父還正別扭著。他暗中歎口氣,這次旅途如果不能讓她回心轉意,那麼,就隨她吧,不再強求她,不再給她壓力不再讓她難過。雖然,他根本不能想像鬱可菲生活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但是,隻要她開心她高興就行了。愛她就讓她幸福,不是嗎?可是,心為什麼會痛得不可抑製。

以至於,連李孝琳都發現了異樣,“傑夫,你愛她?”

邵傑夫目光仍未收回。

李孝琳嘻笑神態一收,“傑夫,愛就追啊。”

邵傑夫目光終於收回,“丫頭片子,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李孝琳伸伸舌頭,轉移了話題,“下個月我有個時裝發布會,去捧個場,怎麼樣?”

邵傑夫拒絕,“可姿的我還不參加。我會去你的?”

走出林子,鬱可菲看到了一個不算很想念但也算掛念的人,她很意外,也很驚訝,他居然會出現在巴厘島?

淩長風顯然也發現了鬱可菲,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他同樣很意外,鬱可菲身邊的人居然不是邵傑夫,而是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男人似乎比鬱可菲年紀小一些。

鬱可菲心中暗歎。怎麼所有的人一窩蜂似的紮在巴厘島來了。身後的兩名狗仔還跟著,現在顯然不是停下來打招呼的合適時機。可是,更顯然的,淩長風有滿腹疑問急於問出來。這點,從淩長風匆促而來的腳步便可看出。

“可菲,他是誰?你一直和他在一起?”淩長風直奔主題,問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

“眼前有我還有點事。”既然幫忙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況且,鬱可菲並沒有和他解釋的打算,“事辦完我給你打電話。”

淩長風表情有些受傷,“為什麼不問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哦,你怎麼來這了。貝璽呢?”鬱可菲停了步,但是,問得重點卻不是淩長風。

“還是回來再說吧。”淩長風更不痛快了。

鬱可菲和男孩緩步離去。

淩長風有點崩潰。鬱可菲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情是否愉快,也不關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居然如此不在意他。頓時,他更受傷。

鬱可菲把那男孩送到他要去的酒店大堂,尾隨而來在外觀望的狗仔最終失望離去。

鬱可菲現在並不想見淩長風。她覺得她現在的間是邵傑夫的。在這裏,她和他隻想用電話聯係。

可是,淩長風卻已緩步向這邊走來。她隻好迎上去。

“他是誰?”淩長風仍沒有放棄這個話題。

“不熟悉。”這是實話。鬱可菲暗歎口氣,她知道說實話的結果就是她必須追加解釋。

“你怎麼認識的?”淩長風果真鍥而不舍。

“他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說得很繞口,說完鬱可菲有些大喘氣。

淩長風盯鬱可菲一會兒,轉移了話題,“什麼時候回國?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去?”

“預定行程還沒有逛完。估計還得半個月、或二十天的樣子。”已經答應過邵傑夫的事,她不想食言。

淩長風的目光落在蔚藍的海麵上,“還有半個月?可菲,這樁婚事,你就這麼不在意嗎?一個月後就是婚期。拍照、婚紗、請柬……還有很多事要辦。”

鬱可菲意識中,她和淩長風的契約婚姻不應該這麼繁瑣。於是,很自然的,她截斷他的話,“我們家的孩子結婚不能大釋鋪張,酒席也隻是宴請親朋好友,用不著這麼繁瑣。淩長風,婚紗我已備好,你隻需準備你的就好了。”

“你的,我的……”淩長風喃喃念叨了下後目光忽然收回,盯著鬱可菲,“有些事既然決定了,何不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呢?也許結果是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出了國門,似乎每個人都變了些:愛說教。邵傑夫是,眼前的淩長風同樣是。

鬱可菲側身時發現一旁竟然有名狗仔,想來是兩人分了工,一個監視那男孩一個跟蹤她。那人留意到她的動作後轉身麵朝大海做欣賞海景狀。鬱可菲心裏暗笑再回頭說話時,唇邊便不自覺帶出絲笑意,“如果感覺很好,自然會朝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可如果感覺累時,我會逃開。”

淩長風頓覺心情大好,說出來才知道症結在哪。他暗自猜想,那次出差歸來她態度的轉變緣於她累了,並不是他所顧慮的原因。於是,他說,“既然出來了,就放開心胸盡情玩。旅途安全一定要注意。晚上若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鬱可菲拒絕淩長風的用餐邀請後隨口問,“你怎麼會來巴厘島?”

“公兼私。陪人前來,順帶考查當地酒店。”

“客人呢?”

“出海了。”

“貝璽誰帶著呢?”鬱可菲十分注重隱私,另外,她也沒有介入他私生活的打算。所以,她轉移了話題。

鬱可菲沒有追問他為何沒有出海,淩長風心裏很失望,“入了全托。周五下午接,下周一上午送。”

“今天不是周六嗎?”鬱可菲一直留意著西邊林子,她一直沒見到邵傑夫與那少女。

風大了些,海浪翻卷而來,直沒鬱可菲雙膝。

淩長風盯著退下去的浪潮,臉上略顯猶豫。

鬱可菲目光投向淩長風,“又找家政服務人員了?”

“楊樂樂暫時帶著。”淩長風實話實說。從內心裏淩長風不願意楊樂樂再介入他的私人生活,可是,前來找李國強解決李文澤與鬱可菲的定婚問題又是刻不容緩之事。他隻好把兒子再次托付給楊樂樂,他沒有料到偶遇鬱可菲,如果他知道鬱可菲在此地,他會帶上兒子一道前來。

鬱可菲沒有接話。

淩長風輕歎口氣,“爸媽和晴晴意外去世,而身為獨子的我又無兄弟姐妹可以幫得上忙。可菲,能理解嗎?”

海浪再次湧來,這次浪花掀得極高。鬱可菲身上的彩飄被水浸過,濕答答貼在她修長的小腿上。她清楚楊樂樂心係淩長風,很自然會對他的兒子小心無比,也許這份小心不是發自楊樂樂內心,可淩長風不在的日子裏,楊樂樂自不會愚蠢到讓他兒子有磕磕碰碰的事情發生。因此,鬱可菲極快回答淩長風,“你過慮了,隻要貝璽安全就行。”

言下之意很明顯,那就是誰帶著跟她鬱可菲關係不大。淩長風聽得一陣難受。

海浪退去,鬱可菲發現淩長風磨白仔褲濕了半截。她轉身往後走幾步,邊走邊說,“你應該穿泳衣來的。”

淩長風仍是平常國內常穿的服飾,無袖V領紫色緊身體恤下身磨白牛仔,站在海灘上雖略顯不溶,但氣質風姿絕對是海灘上別樣的風景。聽了鬱可菲的話,淩長風有些不自然,“是不是有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