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當風雲》之5 (完)(1 / 3)

《武當風雲》之5(完)

第五集

1、均縣漢江碼頭日

碼頭上一溜停著十幾艘大木船,裝貨卸貨的工人喊著號子一溜小跑,你來我往十分繁忙。

一艘船邊站著羅智、陳天才和船老大姚福祿夫婦等幾個人,他們看到方仁就一起迎了上來。

方仁來到船邊,便把羅智、陳天才叫到一邊說:“你們在家裏倆要管好民團,不能出什麼亂子。特別是不能與縣政府和五十一師的駐軍發生什麼衝突,遇事和為貴、忍為上,萬萬不可爭強好勝。”

羅智、陳天才兩人滿口答應說:“你就放心吧,我們保證不會出問題的。”

方仁帶著趙春、李大牛、趙有舉、鄒有銀等人跳上了船。

姚福祿一聲吆喝:“起船喲。”夥計們奮力將船撐向了江心。

2、武昌日

方仁帶著大夥來到了武昌,在“大世界旅館”住了下來。

趙春幫助方仁係好領帶、穿上皮鞋、抹了頭油。收拾好方仁,她又去整理李大牛的衣服。

幾個人打扮成城裏人的裝束,又拿裏二瓶好酒、二條好一雙皮鞋和一件紫色綢麵旗袍,加上從武當山帶來的茶葉、木耳和香菇,分裝在兩個箱子裏,然後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大世界旅館”。

3、武昌警察局日

方仁等來到武昌警察局大門口,趙春在值班室辦理了登記手續後,幾個人走進了警察局後院家屬區。

趙春問一個帶小孩的婦女:“大姐,請問曾義學,曾隊長家住在什麼地方呀?”

婦女打亮了一下趙春問:“你是曾隊長什麼人?找他幹什麼呀?”

趙春說:“我們是他太太王玉蘭的親戚。”

那婦女往東頭一排房子指了指說:“那排房子的第二家就是。”

趙春說:“謝謝你喲。”

4、曾義學家日

王玉蘭見到李大牛高興地說:“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舅舅、舅母還好嗎?”

李大牛說:“我爹去世了,我媽還好。”

王玉蘭不安地說:“我出來這麼多年,也沒有回去看你們,不要生我的氣喲。快坐,快坐吧。”

李大牛說:“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的,我們生什麼氣呀。”

王玉蘭說:“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這幾位是?”

李大牛指著方仁說:“這是我們草店鎮民團的鄧團長。”

方仁欠了欠身說:“不敢,不敢,鄧方仁。這位是我媳婦。”

趙春衝王玉蘭禮貌的點了點頭。

王玉蘭給方仁端了杯水放到麵前說:“請喝茶!我表弟人老實,還要請你多照應他呀!”

方仁喝了口茶說:“都是鄉裏鄉親的,誰用不著誰?大家互相幫忙嘛。”

李大牛接過話頭說:“鄧團長這回下武昌,就是來找你和姐夫幫忙哩。”

王玉蘭道:“我們隔山隔水的離這麼遠,能幫啥忙?”

李大牛說:“這個忙還非得遠在武昌的你們來幫。本縣本府的親戚朋友還幫不了。”

王玉蘭滿有興趣地問:“啥事呀?你說說看。”

大家你一言我語,把事情說了一遍。

王玉蘭聽後為難地說:“道士告丘八?這事兒不歸警察局管呀!”

方仁道:“這事是不歸警察局管,不過曾局長見多識廣,結交的朋友多,有門路,幫我們到省政府通通關係走走路子,將材料遞上去就行了。”

李大牛也趕忙求情:“表姐,就這一點事嘛,也不太麻煩,你就幫幫忙吧。”王玉蘭想了想說:“那好吧,等你哥回來我給他說說。”

趙春說:“那我們晚上再來吧。出來時比較匆忙,沒帶什麼東西,這點禮物請你一定要收下。”

王玉蘭說:“這怎麼行呀,快回來吃了飯再走。”

幾個人早已走到門外說:“等曾隊長下班後我們再來吧。”

5、曾義學家黃昏

曾義學聽方仁幾個說請求將狀子托人轉送省政府,他猶猶豫豫地說:“這件事關係到軍隊,怕是不好辦呀。”

王玉蘭瞪了曾義學一眼,說:“他們大老遠的跑到武昌來找你,你就這麼不近人情?又不是讓你去告狀,你隻需要托人幫忙把狀子遞上去就行了,這麼點事,你還推三推四的,至於嗎?”

曾義學解釋道:“不是我推,而是這件事不屬我們警察局的管理範圍。哎,既然太太怎麼說,我也就豁出去了。這樣吧,省政府裏我有朋友,改天我去活動活動,看能不能把狀子遞上去。”

趙春說:“我們來時帶了一些山裏的土特產,曾隊長去省政府活動時,不妨給你的朋友帶一點。”

曾義學說:“這怎麼合適呢?”

方仁說:“沒關係,沒關係,都是些山裏的東西算不了什麼的。”

曾義學對王玉蘭說:“你去準備飯菜,留客人們吃飯呀。”

王玉蘭說:“好的。”

趙春給李大牛使了個眼色,李大牛連忙起來攔住王玉蘭說:“表姐,你就不用費事了,我們還是請你和姐夫到外麵館子裏吃吧。”

王玉蘭道:“那怎麼能行,千裏迢迢到了武昌,不在家裏吃頓飯可不像話。”

方仁說:“我們外麵還有兩個道士等著,他們一般不到生人家裏。請你們出去吃飯,主要是想讓曾隊長跟他們見見麵;他們也好把材料轉給曾隊長。”

曾義學見方仁這樣說,便對王玉蘭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去了。咱家裏改日再接鄧團長吧。”

李大牛說:“請表姐也一塊去吧。”

王玉蘭說:“家裏沒請保姆,我要看孩子。那你就去吧。”

6、“不夜天餐館”夜

方仁等人帶著曾義學徑直來到“不夜天餐館”。

趙有舉等人早已在二樓餐廳定下了雅座,見方仁領著客人來了,忙將曾義學讓到上首坐下,通知女招待上菜。

酒至半酣,鄒道長和有舉拿出狀子和證據遞給曾義學。曾義學接過狀子一看,覺得事情不小,說:“這樣吧,明天上午九點種你們派兩個人到警察局找我,我帶你們到省政府。”

方仁說:“明天我和大牛去吧。”

鄒道長說:“全靠曾隊長從中周旋。”

方仁也陪著笑臉說:“請曾隊長多多費心。”

曾義學端著酒杯說:“沒關係,沒關係。來!喝!”

7、省政府日

曾義學領著他們坐人力車來到省政府,在門衛室做了登記,然後,到秘書處找到了一個姓趙的主任。

趙主任與曾義學果然熟悉,兩人寒喧了幾句,曾義學便說明了來意,把狀子遞給了他。趙主任接過狀子瀏覽了一遍,詢問了一些情況,拿過一個登記簿做了登記。登記完畢,他站起來說這個狀子由他負責盡快送省府主管官員閱處。五天以後,請他們仍來這個地方找他聽消息。

8、省政府日

五天以後,他們和曾義學再次來到省府秘書處,那個趙主任一臉無奈地說:“主管軍事事務的李副主席看了狀子後說,現在政府的主要工作就是剿滅共匪。軍隊所到之處有權調集征用一切物資,地方政府隻能無條件地滿足軍隊的要求。五十一師不是地方部隊,他的行動隻受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節製,湖北省政府對他們無能為力。所送狀子隻能退還呈遞人。

方仁等一聽都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曾義學知道官場上的道道,他把趙主任拉到旁邊,定要他給指一條能解決問題的路來。

趙主任搔搔頭皮欲言又止。

方仁一見,知道有門,他悄悄拿出十塊銀元,悄悄裝入趙主任中山裝的大口

袋裏。

趙主任跟曾義學和方仁悄聲說:“這事兒從民間渠道反映上去或許能管用。因為,現在民間對政府和軍隊怨言頗多,一些地方因積怨太大而引起了禍端。國民政府多次強調整頓吏治,嚴肅軍紀,以贏得民心。湖北孔道會會長曹煥猷為人正直,敢於為民請命,是一個有著廣泛影響的人物。請他出麵直言,或許比找省政府更管用些。”

大家一聽都覺得是個辦法。於是,方仁謝過趙主任和曾義學,帶著鄒道長和有舉等人又去找曹會長。

9、曹煥猷家日

曹會長是個沒有一點派頭的人,他十分熱情地接待了方仁一行。

方仁等說明來意,然後遞上材料和證據。曹煥猷接過來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想了想說:“我到過武當山,對那裏的道教觀器物等讚歎不已,那可是祖宗留給我們的無價之寶呀。今,駐軍不加愛惜,肆意蹂躪,委實可惡。我一定要仗義直言,上書委座,請求撤回駐軍。”

鄒道長說:“全靠會長鼎力相救,保我武當道場免遭損毀。”

曹煥猷道:“靠我一個也不行,我們要聯絡省內知名人士一起行動,形成巨大的聲勢,到時就不怕五十一師不撤走。你們先坐坐,我來起草一份呼籲書,然後請一些知名人土簽名。”說完他攤開紙拿起筆,根據鄒道長等所送的材料和證據,寫了一篇給豫鄂皖三省剿“匪”總司令******的呈文。呈件全文如下:

呈為武當山名勝古跡公懇恩準保存,撤回駐軍、發還廟產,以妥神靈而資景仰事。

竊考武當山在湖北省均縣南,一日太和山。巒嶂嵯峨,矗出雲表,周圍八百餘裏,宮觀庵岩林立,崇祀曆代聖賢豪傑忠義之倫,以資景仰而壯觀瞻,牖民濟俗,實對世道人心大有裨益。各宮觀皆由道流主持,照拂香火,蓋出於人心崇拜先哲之自然。絲毫無所勉強。是道人者,原為民眾所公共雇用,而道人畝產,當然不能損傷或浸收,以違反真正之民意也。比年以來,災旱頻仍,香火冷枯,雖有薄田,不敷道眾生活。

現查,有軍隊駐紮武當山各宮觀,蹂躪不堪,其處心積慮,實欲置道人於死地。去年(民國二十二年)四月間,五十一師範(石生)師長,同李專員(鄖陽專署李國鈞)由鄖來均,即向各界聲言,決將武當廟產充公辦學。旋到周府庵、紫霄宮流連許久,始回鄖防。範回未久,即命曹團長率隊駐紮均縣城,又駐兩營於周府庵,未久又派陳旅長駐紮紫霄宮,設立武當山財產保管處。於本年二月,即廢

曆正月抽收香客捐,每名洋三角,每月計收洋一萬餘元。凡朝拜神靈者,稍加反唇,則鞭棍交加。又收押武當山新摟道衲焦三思,百般拷掠,逼索金錢,叫號乞命之聲驚耳懾魄,以致武當山道人逃避一空。又勒逼周府庵將稞簿交出,又雲:“俗家當買土地,亦一律沒收。”人心惶惶,怨聲載道。該師兵士將南岩宮殿前神像,用刀把頭腦劈為三塊,置之於地。還將金頂攀援上山之鐵鏈毀斷盡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