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西麵,有一個極為剽悍的部族,族名為“魯”,這個部族世居險惡之地。對大夏的關係一直搖擺不定。大夏興旺時,他們就遣使進貢修好。若是大夏衰落,他們又多有搶掠。十多年來,因為國力日衰,“魯”族早已十數年未曾遣使入京,隨著大夏國力漸漸恢複,今年魯王再次派出了使者,攜帶禮物進京朝見。
魯王使者到來,令朝中上下盡數喜形於色,雖然魯王的禮物有限,但卻說明國家已初現興盛之現。皇帝大擺宴席招待使者,京中顯貴盡皆列席。
躲在豫王府種花養草的玉知也意外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要她參加國宴。跪聽完了聖旨,玉知遲疑著不願接旨:“這種國事我去做什麼?請大人回複皇上,我明天打算去下九街逛逛,他的宴席我就不去了。”
傳旨的大人知道這位豫王妃雖然地位尊崇,與皇上說話卻是隨意慣了的,也不奇怪,隻是勸道:“王妃,皇上慎重下旨,您還是遵旨吧。”
玉知也知抗旨是大罪,皇太後再三提點下,她近日收斂了很多。深居簡出,無詔絕不進宮,就算宮中太妃派人來請,也總是找各種機會推脫。實在不行才去露露麵,還都選在華允徽上朝的時候,所以已經兩三個月未曾得見龍顏。哪知今天一早聖旨就送到了門前,躲都沒處躲。
“大人,我最近天天挖土種花,現在是又黑又老,若是見魯王使者看到大夏朝的豫王妃這般樣子,有損國威。你替我回稟皇上,為陛下千秋記,我還是在府中祝陛下將我大夏威儀揚於塞外吧。”玉知咬文嚼字隻是不願接旨。
傳旨的禮部官員微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這回皇上令王妃出席是有道理的。魯王使者遠來,身邊還帶了夫人同行。既然有夫人在,
我朝自然也要有身份尊貴的女子做為主人招呼使者夫人。皇上一下就想到了王妃。”
“上有皇妃下有貴婦,太後太妃還在位,哪裏輪得到我?”
“皇上口諭,太後太妃年紀大了。酒宴時間太長又是晚上,不宜讓兩位老聖人這般勞累。除了二位,大夏朝最尊貴的女人就是王妃。王妃請萬勿推托。”若是豫王妃不接旨,他們回宮無法交待。胡大人拚命勸說著玉知。玉知無法可想,隻能伸手接下了聖旨:“臣妾接旨。”
接了聖旨,自然要盛裝打扮。玉知轉回臥房,坐在久未開啟的明鏡妝匣前。侍女手持玉梳,為她細細整理雲鬢,玉手輕拈黛筆描了一個京中女子少見的粗眉,胭脂勻染將她微黑兩頰繪出桃花顏色,最後將一點金星點在額間。鏡中女郎宛然若來自山野的精靈,不同一般貴婦的蒼白柔弱,她美豔而又帶些野性。
從侍女們手捧的數十件華服中走過,玉知卻徑自走到櫥旁,親自從裏麵翻出了一件半舊霞衣。見豫王妃拿出這件衣服。貼身侍女碧昔忍不住道:“王妃,這件衣服已經舊了。還是換一件吧。”
玉知卻已將舊衣披在身上,淡淡道:“我隻喜歡這一件。”
那是尚希最愛的衣服。從他失蹤後,玉知就將此衣精心收藏,今日特特找出來穿上,卻是別有深意。
剛剛裝扮一新,宮中前來迎接的車已經到了王府門口。
華允徽早已換了一件簇新龍袍,玉樹臨風,好一位少年君王。見豫王妃的宮車到了階前,華允徽也不管那尊卑之別,親自降階相迎。一邊步下玉階,一邊伸出手來,笑道:“玉知來了,還有一個時辰魯王使者才進宮領宴。朕心緒不錯,你先陪朕品茗如何?”
他正說得高興,但一看到玉知的裝束,笑容頓時不見。玉知下了宮車,跪下行禮:“皇上。”
華允徽平複一下自己的表情,彎腰扶住玉知:“免禮。”
玉知這才起身。華允徽道:“我們進殿去吧,萬事俱備,還要煩你親自為朕煮茶呢。。”
玉知淡然道:“皇上與臣妾之間,上有君臣之義,下有叔嫂之親。無論哪一種關係都不宜單獨品茗。既然客人未來,臣妾就去看望一下皇太後和太妃吧。”不等華允徽回答,玉知轉身就走。
剛走了兩步,玉知忽覺臂上一痛,右臂上已經多了一道“鐵箍”。“啊呀!”忍不住痛呼了一聲,她不得不回頭看向華允徽,他眼中不同尋常的怒意讓心底一寒。
不顧周圍人的目光,華允徽一把拉住玉知,從牙縫裏發出的聲音讓人害怕:“跟朕進來。”玉知又怕又慌,迷迷糊糊的被華允徽拖進殿內,等到發覺周圍已經空無一人時,這才後知後覺的掙紮起來:“允徽,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