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笑眯眯道,“周姑娘,不瞞你說,為了找到這個簪子,咱家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呢,早知道姑娘是如此的坦誠,咱家又何必畫蛇添足呢,這個簪子已破,再修複它何用,隻要姑娘以後對咱家忠心耿耿,別說一根玉簪子就是再“通天的富貴”咱家也能送給你,說著,五指一張,玉簪從指縫中滑落下來,無聲地掉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盆中,瞬時不見蹤影。”
王振得意地哈哈大笑,對王山吩咐道,“山兒,過兩天給周姑娘備十箱金銀首飾,以供穿戴,聽見沒有。”
聽著黑袍男子恭敬地答應了一聲,錦娘這才把懸得老高的心徹底地放了下來,虛弱地笑道,“多謝公爺厚愛!”
王振點點頭,“按說我們現在已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有一件事沒有辦。。。”說著,他朝後揮了揮手,一個小吏治連忙退了下去,片刻又托著一張卷宗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幾個人捧著文房四寶。
錦娘的小心肝又不自覺地猛跳了幾天,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剛過了一個坎,這回又更難過的溝。
王振翻開小吏托盤裏那本看似年代久遠邊角都有些發黃的簿子,越過密密麻麻地記著眾多人名姓的紙張,將簿子翻到了嶄新未著一字的一頁,回身對錦娘笑道,“自從先帝爺開設東廠以來,無論是誰要加入東廠都要在這生死簿下親筆簽上自己的名姓,填上效忠現任的東廠提督的言語,”說著,對左右道,“還不打開姑娘的手銬,腳銬,伺候姑娘書寫。”
兩個小吏應了聲,上來就一陣劈劈啪啪地拿鎖開了起來。
錦娘的魂卻差點沒被王振的那一番話給嚇飛了。
什麼?加入曆史上臭名昭著的東廠去當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特務?
還要寫效忠誓詞?
她被唬得五髒都快挪位了。
趁著別人將她架到軟榻上坐好的功夫,她腦子裏頓時如螺般高速的飛轉起來,想著可能的應對策略,可是想到一個否定一個,想到一萬個否定一萬個,當她再要快速地判斷一下第一萬零一個的時候,一枝蘸飽了濃墨上好的羊毫遞到他的麵前,錦娘抬起頭,入眼就是王振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周姑娘,請吧。”
錦娘剛要開口推辭,一旁的傅紅雪卻冷冷道,“周錦娘,不要說你身上有傷或者是你四肢久未動彈不便挪動之類的鬼話,方才你也聽見了,太醫給你把過脈後說你四肢雖然被拷了挺久,不過並未傷到筋脈,隻是有些皮肉之傷而已,這麼長功夫的緩解,麻感已過,現在動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錦娘詫異地抬起頭,剛才有人給她把過脈嗎?她怎麼沒看見。
傅紅雪看著她狐疑地四顧著,那樣子像是真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了,啐了一口罵道,“你別找了,太醫已經走了,下流的狐媚子,誰知道你方才想什麼不要臉的東西,那麼出神!筆都放你麵前了你還不快寫,磨蹭什麼呢?”
她在那裏不耐煩地催促著,這邊的錦娘卻急翻了心,在心裏早對傅紅雪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好半天,她才為難地轉過頭,對王振道,“王公爺聖明,不是奴婢故意推脫,奴婢可以答應和公爺合作,但這東廠卻是萬萬不能入的,這字更是萬萬不能寫的。”
此話一出,屋內人臉上顏色全然都變了。
錦娘眼看形勢不好,但是已經騎上馬背,隻得硬著頭皮繼續道,“這一旦落入了白紙黑字,那就是給我們自己留下來致命的隱患,俗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簽下了,萬一這印信落入了他人之手,甚或有隻言片語傳入了太後和郕王的耳裏露了痕跡,他們據此暗查,那豈不是功虧一簣,我想公爺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不知公爺認為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