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郎中連連搖著手道:“不敢不敢,小老兒可不敢居功,要不是紫薇姑娘帶回了平氏公主給的秘方,小老兒哪能弄出這麼厲害的毒藥。”
耿恭笑道:“功勞誰都跑不了,後麵還要辛苦你劉郎中,多多製藥,匈奴人來攻城時,好好給他們嚐嚐厲害。”
老孟上前道:“大人,說來這匈奴人,這些天四麵圍城,卻又不攻,不知是不是有陰謀詭計?”
正說間,忽聽胡笳吹動,遠處匈奴大營營門開處,一隊隊的匈奴人列馬而出。
耿恭看向老孟,似笑非笑道:“老孟,你還真是料敵如神,匈奴人這就要攻上來了。”
老孟也是呆了片刻,跳起來大叫道:“敲鍾,快敲鍾,匈奴人攻上來了。”
須臾,一隊隊漢軍各執兵刃,上得城來。
城下的匈奴人也是列隊完畢,左鹿蠡王一馬當先,大笑道:“耿大人,我奉單於之令,特地來為你們送一份禮物。”
耿恭雙眼一眯,心頭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
卻見城外左鹿蠡王左手一招,匈奴隊中當即豎起無數長杆,每隻杆上竟都挑了一隻人頭。
城頭漢軍立刻起了一陣騷動,左鹿蠡王回手結果一隻長杆,高高擎起,大聲道:“耿大人,你且看這是何人?”
“是關校尉!”老孟忍不住驚呼出口,耿恭也是神情一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眼眶迅速泛紅——那長杆上怒目森髯,正是柳城守將關寵之頭。
左鹿蠡王見城頭軍士騷動更甚,大笑三聲,麵容一肅,森然大喝道:“六日之前,關寵兵敗身死,三日前,我軍攻破柳城,你金浦營歸路已斷,還不出城投降!”
“啊!!!!!”軍心浮動之際,耿恭忽然一聲長嘯,聲震四野,無限悲涼,左鹿蠡王眯眼看去,隻見耿恭目眥欲裂,跳上城垛吼道:“關大哥,馬革裹屍,男兒本色也!今日你英靈未遠,且看我金浦營如何殺盡胡兒!”說罷,抽出長弓,一輪連珠箭,雨點般射出。
左鹿蠡王心頭大跳,連忙伏鞍躲避,卻聽身邊慘叫連聲,回頭看去,隻見七八個匈奴兵幾乎同時中箭落馬。
耿恭一輪箭射罷,回頭大吼一聲:“兄弟們,殺盡胡兒,為柳城兄弟報仇啊!”
城頭上頓時怒吼一片,眾軍紛紛吼道:“殺胡兒!殺胡兒!”一時亂矢如雨,落向匈奴陣中,匈奴騎兵紛紛落馬,左鹿蠡王未料到金浦營士氣不衰反振,連忙下令退兵。
匈奴大營中,單於在無數貴族大將的簇擁下,立馬營前,卻見左鹿蠡王領兵敗陣,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立馬單於身後的加特奴,卻露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陰笑。
左鹿蠡王衝至單於身前,滾鞍下馬,匍匐於地道:“單於,我領兵無方,請單於降罪。”
單於搖搖頭道:“我也沒想到這金浦營竟然起了哀兵之氣,無妨,料他們隻是一時血氣之勇,漢軍再勇猛也是人,現在歸路已絕,我不信他們不恐慌,我們先收兵,讓他們自己想一想,過幾天再攻城就是。”
說罷,單於一撥馬頭,率先回營,眾將紛紛跟隨。
左鹿蠡王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加特奴卻帶馬上前,俯身輕聲道:“左鹿蠡王大人,耿恭的箭法,果然是犀利啊。”左鹿蠡王怒目而視,卻聽單於遠遠喝道:“三日後再攻城,以車師勇士為主力。”
加特奴麵目一僵,左鹿蠡王卻看著他陰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