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何傷心事麼?”李為儂下腰盯著我看。
我心想這世間傷心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過來麼?我輕輕搖了搖頭,看向其他地方,避免與他的直視。
就這樣,我們兩個就站在那裏,都不說話,此處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風的聲音,風走過又帶來陣陣花香。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象走了又回來了,牽來一匹馬兒,“來,我帶姑娘去散散心。”說著他已然跳上馬,伸手帶我上馬。
“不,讓我來騎!”我坐在前頭,李大哥坐在後頭,我沒讓他拿韁繩,我試探地動了動腿碰到馬身上,馬輕輕低吼了一下轉而動了起來。看來很簡單嘛,雖然這是我第一次駕馬,但是我徹底發揚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我狠狠甩了一下韁繩,馬驚了迅速朝前奔去……
馬跑得很快很顛簸,風肆意地吹亂了我的頭發,我沒有害怕反而加快了甩韁繩的頻率,我們的速度一路飆升!我不知道李為儂坐在我身後是怎麼保持平衡的,反正他沒有向前抱著我,也沒有抓韁繩,隻是一句話都不說待在身後。
這個時候我反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側身向馬下倒去。我要做什麼,現在可是在急馳的大馬上,難道我想要摔一跤嗎?可是這一跤可能會要了我的命?!可我已經這麼做了……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我不會有危險的。
李為儂緊拉韁繩製住馬頭,馬一下子就立了起來嘶吼著停了下來,在我即將與地麵親密接觸的時刻,李為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力挽狂瀾抓住了我。我倒在他的臂彎裏,看了他足足一分鍾後我輕輕抱了抱他,就當我是任性的小孩子好了,我是那麼需要別人關心,那麼需要時刻體驗到別人的包圍與愛,即使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不知道李為儂會怎麼看我,我不在乎。殷姑娘知道了會怎麼想,我也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我隻在乎我的難過我的孤獨,我就是自私。
李為儂放開我扶我起身,抓住我的手掌向上攤開,然後一拳頭砸了上去,“你不要命了嗎?!以後不許這手再碰韁繩!”雖然這一拳頭明顯是輕輕地,小懲大戒而已,但李為儂很認真地眉頭緊鎖生氣的表情卻將我震懾住了,我不敢再造次,隻得乖乖上馬,我倆一路無言朝山下行去。
一直來到城外的棧道,我才知道原來我們要去城中。
城外此刻熱熱鬧鬧,不少商隊正忙活著運輸貨物進出城門,顯得有些擁擠,我們兩人一馬,引來路上一些行人的關注,於是李為儂下馬,牽起馬繩,讓我獨自坐在上麵。我們這樣會不會像一對小夫妻,相公帶著娘子進城。我不禁心中竊喜,雖然我不想如此快地進入婚姻的圍城,不過偶爾這樣角色扮演一下也不錯。李大哥長的眉目清秀又人高馬大,找他做相公也很好嘛。
我們一路進城來到一家酒寮,他扶我下馬,“我去買些酒來,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趁他走進酒寮,我立馬轉身在街上左看看右瞧瞧,昨天夜裏我隻顧趕路了,沒心思逛鋪子。原來這街上白天也如此熱鬧,琳琅滿目的鋪子比比皆是,我突然想起從昨天夜裏到現在我都沒洗澡沒換衣裳,這身上該有味道了,急忙找起這附近有沒有成衣鋪子,果不其然街對麵就有一家。
我猶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和李大哥先說一聲呢,最後決定還是先去,換完衣服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我直奔成衣鋪子。
鋪子裏的衣服很漂亮,老板笑臉相迎。我看中了一套粉色繡了桃花的衣裙,很像那次見秦芳時候穿的,並不是特別懷念他,而是這個顏色真的很稱我的膚色,能令我的膚色顯得白裏透紅的。於是我付了銀子,進到試衣間去換衣服,由於怕李大哥出來找不到我,我特意加快了速度。
出來我就直奔對麵的酒寮,路上的行人和攤販甚多,我急急穿過人群,卻聞到人群中飄來一陣異香,這香味好熟悉,好象在哪裏聞過。
轉頭一看,一對錦衣華服的夫婦在人群的簇擁下緩緩走來,不是別人!正是秦芳和香茗!
秦芳著一身淺色錦衣,頭戴玉冠,腰束玉佩,極其奢華,旁邊的香茗也是一身紫色錦繡華服,頭飾繁複梳了婦人頭,雙手滿是金飾,好一個貴婦人,原來是人靠衣裝,她打扮起來真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而且她很美,那雙大眼睛靈氣逼人,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讚美聲,甚至還有幾聲尖叫,就像迎接一對明星夫婦一樣。
我趕緊躲到一邊,就在我躲藏的時候,我隱約覺得秦芳的視線曾經跟隨過我,但是又好象沒有,他應該沒有看到我,要是看到怎麼會無動於衷呢?我可不能讓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