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問雪微鬆了口氣,欲坐回座位,“那又何必要扯到你娘。”
“自然是有緣由的。”君銳拍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前幾天我無意中看到了一封信,信裏說了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而且署名是封琴,我娘,好像就叫封琴吧。”
瞳孔猛得一縮,祁問雪剛想再度拍桌,卻發現身體突然一虛沒了什麼力氣,他不得不扶著桌子惡狠狠地盯向君銳,“那封信裏寫了什麼?”
“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君銳饒過桌子走到祁問雪麵前,而祁問雪驚恐地發現,一旁的管家和婢女都像被冰凍了般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君銳站上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倒是沒有想到,原來大名鼎鼎的問雪山莊莊主,竟然是靠一個女人起家的。為了這,他還能大度地不計前嫌,全盤接受這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拍拍對方的臉,君銳眯起眼睛道:“綠帽子帶的可舒服?幫別人養孩子的感覺如何?祁莊主。”
“我早就該殺了你的。”祁問雪低聲喃喃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小賤種不會安分,早該弄死你的。”
聲音極低,君銳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唇邊緩緩浮現出了笑意,然後笑出了聲,漸漸得越笑越大聲,最後更是放聲大笑。忽然他猛得低頭扯住祁問雪衣領,冷冷道:“封琴是不是你殺的?”
“我殺的?”祁問雪重複了遍,露出古怪的笑容,“當然是我殺的,那個賤人,沒錯。你娘她就是個賤人!賤人!賤人!當初她還想下藥毒死我,最後還是被我發現了,然後我親手掐死了她!!哈哈哈哈哈”
“哦?”君銳挑眉,“原來她也對你下了藥,看來我和她還真是母子,隻不過我的運氣好像要好點。”
恨恨看他一眼,祁問雪閉上眼,“我早就知道如果被你知道了真相不會有好下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以為…我死了,你就有好日子過嗎?封家那些人可比我更容不下你這個小賤種,哼!”
“不論怎樣,我過得總會比你這個死人好。”君銳不在意地攤手,“你該慶幸我對你這具身體沒有什麼施虐的興趣,唔,還是先從你喜歡的睿兒開始吧。”
“姑父,姑父!”看到君銳持刀走來,小胖子害怕地叫出聲來,涕泗橫流,“姑父救我!睿兒怕疼,我不要…”
“你!……”祁問雪氣得渾身發抖起來,可他根本擠不出一點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君銳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侄兒,“你這個惡魔,你根本就是個惡魔……”
“君銳。”在匕首即將進入小胖子體內時,青澤開口,“祁問雪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殺了他無事。但你才六歲,手中不該染上無辜之人的血。”
君銳僵硬了一刻的手微微抖了抖,隨後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我很開心……青澤你不是因為看不慣而阻止我,你都是為了我著想。”
他伸手入懷摸了摸石子,話鋒一轉,狠厲道:“但是在我眼中,世上根本沒有無辜的人。隻有順從我,和忤逆我的。青澤,除了你,我誰都不在乎。”
說完,他將匕首狠狠□□小胖子的體內,轉了幾下,幾乎都可以聽到裏麵內髒攪動的聲音,不時有鮮血濺出,沾到君銳幹幹淨淨的臉上、外衣上。
確定小胖子沒了聲息,君銳抽出匕首,輕快道:“好了。”
祁問雪已經心如死灰,閉上了眼睛,隻道:“瘋子,你已經瘋了。”
君銳奇怪,他不是早就說自己瘋了麼,怎麼如今才知道。不過他也沒心思再折磨這個人了,走過去直接將匕首送入了對方的心髒。
祁問雪悶哼一聲,歪頭倒去,停止了呼吸。
解決了最關鍵的兩個人,君銳回過頭環顧四周,啊了一聲,嘟噥道,“還有這麼多人呢,真麻煩。”
思索片刻,他想到一個好主意,興致衝衝跑去廚房將所有易燃的菜油等順著大堂到門口倒了滿地,周圍全是僵立著不能動的人,他滿意一笑,“青澤,你教我配的藥效果真不錯。”
青澤嗯了聲,淡淡道:“快速解決吧。”
“好。”站在山莊門口,君銳將打包好的包袱掛在背上,然後打開火折子吹燃,輕輕一扔,嘶——頓時,火光大起,順著油的路線,整個山莊霎時陷入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的光芒映照著君銳麵無表情的側臉,他站在那裏盯了會兒,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狠狠握住懷中的石子,君銳知道從今以後在這世上能夠陪伴他的,隻有身體中這個上天賜予他的靈魂了。
他的,青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