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大夢方覺醒,如今青澤都快分不清自己是身處夢中或現實,無論是身為“青澤公子”還是一個隻能寄居於越君銳體內的遊魂,這二者的記憶都如此清晰而真實,沒有一絲虛假。

他來到了他的過去。

青澤幼年喪父,又天生患有眼疾,對親爹的記憶寥寥無幾,自幼起似乎便隻有娘親一人伴他長大。他天性冷淡,除了娘和娘希望他所做到的事情,其他一概不感興趣,也甚少放在眼中,因此即使後來魔教猖狂如斯,武林人人自危,他也不打算參與進那些人的討魔大計中去。

這是他作為一個人生存的最後一段記憶,青澤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自己”在書房中作畫,黑色的墨汁在畫紙上暈染開來,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幅淡淡的山水畫。

門口的女子已看了許久,眸中思緒萬千,似有柔情,似有埋怨,那是扶韻漣——青澤的堂妹。

扶韻漣對自己的堂哥愛慕已久,即使以他們的關係他們並不大可能在一起,她還是止不住心中的戀慕。

她曾無數次在書房門口這樣靜靜看著青澤作畫,但對方從未回頭,似乎全然不知。但她知道以他的武功,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門口的人,他隻不過無視罷了。

她從小與青澤一起長大,雖然言語不多,但她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青澤是那麼出色,無論武功容貌才華,天下根本無人比得上他,可這樣的他,卻不會是她的。

扶韻漣咬唇,也許爹說得對,既然她得不到,那任何人都不該得到。青澤是謫仙,生來便該被人敬仰膜拜,這世上的凡人,無人可以配得上他。

“青澤。”定了定心神,扶韻漣順手理了理華服,蓮步輕移。

“何事。”青澤的語氣永遠如此冷淡。

“我爹正在和那些人商量如何討伐魔教的事情,聽說你也在,他們都希望你也能去,讓我前來問你。”扶韻漣說出來的目的,轉眼便看到桌上的畫,不由露出讚賞的表情,“好美的山河圖,青澤,可以送給我嗎?”

青澤果然是完美的,即使目不能視,也妨礙不了他任何事。

青澤點頭,轉身擦了擦手,道:“這些事情我不會參與,以後不用再來問我。”

“我知道你不會,隻是一問而已。”扶韻漣一笑,極小心地將畫卷了起來,裝好。

做好這些,她似乎才想到什麼,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笑道:“這是嬸嬸給你新做的荷包,正好讓我帶來給你,裏麵放了曬幹的茉莉花瓣,有清神醒腦的作用。”

說著,她抬袖讓荷包在青澤鼻間一晃而過,“怎麼樣?是不是有股清香。”

飄過的是一股極淡的幽香,在茉莉花香中青澤還嗅到了另一種香味,不過他隻當那是扶韻漣身上的香味,並沒什麼疑問。

接過荷包,“多謝。”

“與我還是如此客氣。”見他將荷包放置腰間,扶韻漣笑意深了些,“既然你還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嗯。”

慢慢走出書房,踏下階梯時,扶韻漣終於沒止住臉上古怪的笑容,她輕柔地抱著懷裏的畫筒,眼中有著深深的迷戀,青澤,青澤…不要怪我,我隻是…太愛你了。

這一切都被以旁觀視角觀看的青澤魂魄看得一清二楚,他微皺起眉頭,那時自己看不見,是以察覺不到扶韻漣臉上的古怪,可是按照這些畫麵中來看,他莫名其妙出事似乎和這個堂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略一思索,青澤本想繼續看,也許這會告訴他真相。

可是讓他看到這段記憶的東西似乎並不準備這麼簡單讓他知曉,在扶韻漣走後沒多久,青澤隻看到麵前的畫麵一黑,最後聽到的還是隻有淩厲掌風襲來的聲音。

偷襲他的是誰?毫無線索,沒有聲音也沒有麵貌,大概唯一能確定的便是這人和扶韻漣有關。

從這段記憶中抽出,青澤才意識到自己原本是受了那雷的影響力量突然不受控製湧動,接著便帶他回到了過去的最後一段記憶中。

他修煉的功法有古怪。青澤終於確定了這一點,他以前從未接觸過那種武功,很奇怪,和他之前所練完全不同,可是威力似乎又要大許多,甚至有些神奇。

青澤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爹,他爹扶晟是前任武林盟主,聽說每任武林盟主在當任之後都會得到一個令牌,他們會憑借這個令牌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那裏待上一段時日,回來之後便會功力大漲,甚至武功與以前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