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微青春
楔子
故事該怎麼開始,我想了很久。
比如,像一個主持人一樣兩手一拍,合在一起,然後用打了雞血一樣的表情說:“好,今天我們來到了風景秀美的北城,隆重給大家介紹。”
比如,一個詩人站在江邊,雙手背後,吟誦“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談笑之巔寫年華”等等的句子。
再比如,喧鬧的街頭,一對小情侶朝兩個方向行走,漸漸遠去,從此再沒有交集。
等等一係列的情景,用來拉開這個故事的帷幕,都如浮塵般被輕輕忽視掉。
可能因為構思的時間長了一些,於是我決定俯瞰這個故事中的人物。
好在這個故事有一個興師動眾的開始,然後一群人轟轟烈烈的走向一個注定的結局。
預示著春天正式來臨的第一場甘露降臨後,烏雲漸漸褪去,太陽重新唱起主角,陽光普照下,李時珍的石像前,的主唱成事跟其他三個人揮手告別,他的夢想之旅就到此結束了,而他對麵紅著眼睛眼角掛著淚珠的謝鴻雁,才剛剛開始。
一群作為九零後的主角們就這樣登場了。
謝鴻雁揉了揉眼睛,像小孩子鬧別扭般說:“成事哥,以後我們不僅少了主唱,也少了伴奏吉他,你說你走了,我們就剩下鍵盤,鼓和主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帶上他們兩個大男生。”鴻雁環顧了一下她的隊友,“我們哪天餓肚子了就去找你。”
成事被她錯位的邏輯逗笑了,說:“哪天你過不下去了,來找我,我養你。”
鴻雁揮著胳膊朝著成事打過去,成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這一刻,單純的鴻雁心裏某個地方微微動了一下,然後覺得自己被耍了,氣衝衝的說:“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成事什麼都沒說,隻是笑著,他愛慕的女孩子,他暗戀的女孩子,他朝夕相處的女孩子,就這樣因為時間而分開,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他沒有發短信告訴她他說的話是真的,而是藏在心底,默默的奮鬥,也許,他會功成名就然後回來找她,也許,他就因為畢業而徹底的退出了她的人生。
“剩下咱們三個了。”鴻雁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兩個大老爺們,“成事走了,留下你們這兩個活寶。”
“看來四人行要改名三人行了。”鼓手說,抬起手抓著本來就已經抓成雞窩的頭發。
“你那麼大個子,沒幾個人看得見你的頭頂,別抓了。”鴻雁刻薄的說,盡管這麼說,她不得不承認,鼓手是全校以及周邊地區帥的數一數二的男生。
“問題是,鼓是坐著打的,我一坐下,優勢發揮的效果就受阻了。”
“再招一個進來不就行了。”主音說,“都是九零後,差距真不樂觀,這點小事,還得隊長我親自出馬。”
謝鴻雁的手機響了,她接完電話一臉烏雲的看著她的兩個隊友,說:“我今天得先走了。”
“你媽又叫你去你姥姥家吃飯了?”鼓手繼續抓著他的頭發。
“這次是我大姨叫的,去她家,聽說我哥回北城了。”
謝鴻雁打電話叫了鄭一鳴,她的毒舌表姐,就讀於北城不著名但是說出去也不跌價的醫學院,就在鴻雁學校旁邊,不巧的是,鴻雁陰差陽錯的進了這所藥科職業學院,為此沒少遭一鳴擠兌。
“姐,你說,哥這次回來幹什麼來了?”鴻雁側著頭,問一鳴。
“結婚。”一鳴幹脆利落的說。
“他們終於結婚了。”
“他就是賺了錢回來花,都三十的人了,連固定工作都沒有,你沒聽說他是一大家子人勸回來的。”一鳴的毒舌開始發揮效力了。
“這麼說,他們又忽視我了。”鴻雁不再說什麼了,關於她家族的事情,都是一鳴告訴她的,十八歲的鴻雁總是被當成小孩子被忽略掉,她總是說,不要把人生想的那麼麻煩,結果,她又一次被人生忽略了。
晚上鴻雁耷拉著腦袋回到宿舍,閨蜜小藝坐在床上對她說:“回來了。”
鴻雁輕輕“嗯”了一聲,
“怎麼了,滿臉不高興?”小藝趴到床沿邊。
“我想了一路,終於知道了,我表姐,二姨說我們明天再回來,我就打了個電話讓銷假,然後我姐就不高興,她衝回來了,我也就回來了。”鴻雁歎了口氣,自然心裏很是惱火。
小藝隻是歎了口氣,她沒說什麼,有時候她從鴻雁嘴裏聽說她們家的事,她都心生羨慕,鴻雁自然是看在眼裏,她知道,別人都很羨慕她,可是,誰知道她的苦衷。
午夜時鴻雁的手機來了短信,她惱怒的看了一眼,猶豫的片刻,還是按了閱讀鍵。
“看來你也沒什麼本事,我還以為他會聽你的。”
鴻雁看完以後麵無表情的刪了短信,心裏,卻被委屈和難過填的悶得快要窒息。
免疫學上講,當一種人體無法識別的病原體攻擊免疫係統並且成功讓人體患病,痊愈後會產生這種病原體的抗體,從而形成對抗這種病原體的免疫力,防止二次患病,同樣,在鴻雁一次又一次刪除短信以後,她已經產生了與林瓏對抗的信心和勇氣,蓄勢待發,隻差一根導火索了。
小藝睜開眼睛,看見對麵鴻雁的手機亮了一下暗了,她本來想說什麼,鴻雁囑咐她,就算知道,什麼也不要做。
第二天下午,小藝到處找不到鴻雁,她去了樂隊,他們告訴她說鴻雁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小藝回到宿舍時,眼前的景色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小藝打開宿舍門,裏麵空無一人,隻是中間床鋪下麵的臉盆流出一小股水,小藝關上門,看見門後的鴻雁,麵無表情的坐在地上。
“快起來,你怎麼坐在水裏了。”比鴻雁略胖些的小藝使勁才把鴻雁拉起來,讓她坐在凳子上,可能是委屈太重,把流出來的水都驅散了繞開鴻雁往門口流去了。
鴻雁麵無表情的看著小藝,然後兩行眼淚絲毫不商量的流下來。小藝沒辦法,拿起鴻雁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解鎖,看短信,然後刪除。
幾分鍾後,鴻雁的手機上來電顯示的是郝峰的號碼,鴻雁猶豫著,小藝接起來,對方剛一說話,小藝就像一個子彈一樣衝去陽台,銳不可當,一邊跑一邊嚷嚷:“你還好意思打電話。”
接下來對方的聲音和話都讓小藝震驚了,她不知道她接的電話,可能就是惡魔撒旦開給鴻雁的一個玩笑讓她不知情的領教了。
“你是誰?”一個聲音纖細的女人,道貌岸然的說,似乎事情跟她沒關係。
小藝的神經遞質瞬間停止傳遞,小藝整個人愣在原地,離鴻雁三米遠,直挺挺的站在那,等她回過神,電話已經掛斷了。
鴻雁走過來,安慰小藝:“沒事吧?”
小藝半天沒有回過神。
“沒事的,有我呢。”鴻雁擦開眼淚,露出無助而僵硬的笑容。
“怎麼你反過來安慰我了。”小藝剛說話,電話又響了,來電顯示還是郝峰,小藝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鴻雁聽見剛才電話裏的女聲,不說話,反而因為這個電話,刺激她像個英雄一樣要去戰鬥了。
鴻雁說:“電話給我。”她的話裏沒有商量,硬邦邦的說,小藝隻好把電話給她,接著,又一個電話打進來,還是郝峰。
鴻雁接起來。
“謝鴻雁。”郝峰像個沒事人一樣叫她,“掛我電話幹什麼?”
“你跟誰在一起呢?”鴻雁也裝作沒事人的語氣。
“我一個人在學校外麵的地裏轉悠,想你就給你打電話了。”
鴻雁心想,他旁邊的林瓏已經在心裏罵了多少遍自己蠢了,嘴上卻還說:“我一會兒給你打吧。”就掛了電話,眼淚又一次流下來,對小藝說,“我原來不是這個樣子。”
“因為那個惡毒的,我幫你。”小藝義憤填膺的說
“別卷進來,她勢力很大。”
“你怎麼就能容忍郝峰那個畜生騙你呢?”
“我要是說出來,不就正中林瓏下懷了麼,她希望我找郝峰哭訴,我偏不。”
“你這份固執,也就你能忍了。”
“我長這麼大,沒有受過這麼大委屈。”鴻雁擦幹眼淚,“我還有訓練,你去麼?”
“我陪你去吧。”小藝不放心她。
鴻雁點點頭,訓練的時候,她的心情好多了,因為一進門,她就看見活寶鼓手企圖彈出音階,而主音吉他手正在和旁邊的一個她覺得麵熟的男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