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接一場的就業指導奏響了新一輪大三學生畢業的前奏,每星期一次,每次兩個小時,在禮堂裏的學生個個魂不守舍,而曠掉就業指導的學生都在宿舍睡得天昏地暗,除了兩個特殊的天才,南崢嶸和羅旭,他們並沒有曠掉就業指導,沒錯,他們確確實實去了,但是他們上了禮堂二樓以後就拐彎去了排練場。
“大家都來了,耽誤大家休息了,不過既然是玩音樂,犧牲一下,今天著重解決一下樂器的問題。”羅旭說著,看見沙發上的身影發出一聲振奮人心的歡呼聲,連蹦帶跳走到師姐麵前,“師姐,你來了。”
謝鴻雁在一旁低聲說:“看,師姐,我說什麼來著,他會激動地跳起來的。”
“師姐。”南崢嶸也笑容滿麵地跟師姐打招呼,“行啊,鴻雁,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不好意思。”羅旭打開他的會議專用筆記本對新生接著說,“上次我們討論到鼓的問題,鼓手,我們聯係了一套鼓,二手的,你有興趣的話咱們聯係賣家,然後討論費用怎麼解決,行吧。”
“行。”鼓手女孩說。
羅旭的電話響了,他說:“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他戀愛了?”師姐小聲問鴻雁。
“對啊,禮堂門口摔來的。”鴻雁說。
“你什麼時候來了?”南崢嶸問。
“我來幾天了,現在咱們是鄰居,我在隔壁。”師姐帶著笑容。
“師姐,你可不能像鴻雁一樣神神叨叨的。”南崢嶸說。
“話到你嘴裏就變味了。”師姐說。
“他要是能好好說句話,僵屍都能變成活人了。”謝鴻雁挑釁道。
“你打僵屍打的大腦退化了吧。”南崢嶸反擊。
“現在都玩憤怒的小鳥了。”謝鴻雁說。
“一屋子人就看你倆貧嘴。”羅旭拿著電話進來,“來,我接著說。”
“馬嵐打的。”謝鴻雁小聲說,“看他興高采烈得意忘形的樣子。”
南崢嶸走到鐵門前慢慢地打開門,往外探頭,然後關上門,說:“就業指導的老師又跑了,上次講了二十分鍾,這次講了十分鍾就不見人了。”南崢嶸注意到師姐包包上的小熊,“師姐,你認識鄭一鳴?”
“我舍友,我想起來了,她是鴻雁的姐姐。”師姐恍然大悟,鴻雁點點頭。
“好了,沒有要說的了,今天就到這了,星期天晚上見。”羅旭說。
“真巧,正好趕上。”趙鑫帶了幾個人進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師姐問鴻雁。
“羅旭哥想在走以前把荒廢的吉他社拾起來,協會的隊伍又壯大了。”
“他有這麼多精力?”師姐質疑。
“他和他們班一起,還有我們這屆的幾個合夥,羅旭哥在這裏麵就是一個好人,代表吉他社去樂器店殺殺價,沒事去社裏彈彈吉他,接受大家的膜拜,不管實質性的問題,學員還能念他句好,老好人就是這麼煉成的。”
“看你們這麼熱鬧,我先回去了,有事找我。”師瑤說。
“這麼快就走了?”羅旭跑過來。
“我就在隔壁,你們哪天沒事咱們再一起吃個飯,慶祝我重返校園。”師姐說。
“行。”羅旭和鴻雁送師姐到樓梯口。
“你們這樣就見外了,當年還是我把你們迎進來的。”師姐說,“我走了,回見。”
“她比上次來高興多了,師姐變了。”謝鴻雁自言自語。
“你媽同意你跟我們出去采購了?”羅旭問鴻雁。
“精神病人和犯人都要定點放風,何況我就是被麻煩找到的幸運族裏麵的倒黴控。”謝鴻雁揚著腦袋。
“走吧。”羅旭拉著謝鴻雁的胳膊進了排練場,把南崢嶸拉到一邊,把鴻雁剛才的話給南崢嶸複述了一遍後說,“看著鴻雁,照顧好她。”
謝鴻雁抬起腳象征性的朝羅旭屁股上輕輕碰了一下,在她踢到羅旭以前羅旭已經跳到一旁繼續和協會長吉他社社長副社長一起探討。
快十點的時候南崢嶸載著羅旭和謝鴻雁去接馬嵐。
“接上馬嵐後直奔樂器店,十一點二十前從樂器店出來後羅旭和馬嵐約會,我送鴻雁回家,順便在她家蹭飯。”南崢嶸說著打了個響指發動車子。
“你在我家已經有固定的椅子和碗筷,就差讓我爸我媽認你當幹兒子了。”謝鴻雁說,“羅旭哥的這幾個女朋友裏麵最招人喜歡的還是馬嵐。”
“說的好像我有多少女朋友一樣,你們真應該看看小虎那兩個女朋友,倆女孩心知肚明,見麵還一點都不尷尬,咱們這群攬著九零發梢出生的九零後已經輸給了挽著九零腰出生的九零後了,更沒法跟吻著九零腳踝出生的九零後了。”羅旭感歎著。
“知道為什麼馬嵐討人喜歡了吧。”謝鴻雁對南崢嶸說,“舞林高手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了。”
“馬嵐哪都好,就是有點胖。”羅旭說。
“胖人有福氣,不過可能是三高的前兆。”南崢嶸說,“專業意見,不帶任何色彩,僅供參考。”
馬嵐上車後氣氛更加熱鬧,她說:“我們要去樂器店麼?”
“對,鴻雁和崢嶸會給你展示他們的相聲底子和詞彙量。”羅旭說。
“鴻雁,你們為什麼不說相聲?”馬嵐信以為真,探頭問謝鴻雁。
“主要是遇見羅旭哥了,把我們湊一塊兒一討論,大家都會樂器,就組樂隊吧。”謝鴻雁看馬嵐信服的表情趕緊說,“你別當真啊,我們在一起就愛鬥嘴,屬於集體怪癖,你學什麼專業的?”
“會計,這年頭十個人裏麵就有九個是學會計的,你們的專業挺好。”馬嵐說。
“我們的專業是大冷門,看上去挺迷人,其實沒人要我們,隻能往上考,於是大家擠破頭往本科努力,到頭來能上去的還沒幾個人。”羅旭說著,擺擺手,“太傷感了,pass。”
“你們什麼時候演出,我也去看看。”
“行,過幾天吉他社成立就有一場。”羅旭容光煥發,“反正大家周末都沒事幹,樂嗬樂嗬,鴻雁也有放風的時間。”
“羅旭。”謝鴻雁咬牙切齒,“別以為嫂子在這兒,你就能為所欲為。”
“就是,放風是給犯人用的詞。”馬嵐幫鴻雁說話,可她沒想到她的一句話,讓鴻雁徹底無語了。
“你到底是在幫誰。”謝鴻雁嘟囔著。
“我說錯了?”馬嵐一頭霧水。
在羅旭把鴻雁的話複述給馬嵐以後,鴻雁帶上帽子低著頭沉默了。
“到了。”南崢嶸說,“蘿卜,重擔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看,老板的車在,他人肯定在。”羅旭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和老板打招呼。
“換配件?”老板問他。
“老板,我給你帶來一大單買賣。”羅旭故作神秘地說。
“他們認識?”馬嵐問鴻雁。
“他們很熟,我們總來這裏,這幾個導購不咋地,老板對我們不錯。”謝鴻雁說。
南崢嶸和謝鴻雁帶著馬嵐轉樂器店,羅旭和老板討價還價,最後他終於如願的把地址電話和訂金一同留給老板然後對其他三個人說:“走吧,任務完成。”
“你們這就走了?不跟我們逛逛?”馬嵐問崢嶸和鴻雁。
“你們慢慢玩吧,鴻雁放風的時間快結束了。”南崢嶸說,謝鴻雁把帽子扣在頭上抿著嘴不說話,她一直沉默到她家門口,因為忘記帶鑰匙才開口叫門。
周一中午,師姐叫了四人行和鄭一鳴一起吃飯,羅旭心裏犯嘀咕,他在去的路上對南崢嶸說:“不會又打起來吧。”
“不會,放心吧。”南崢嶸胸有成竹。
羅旭依然憂心忡忡進了小飯館。
“怎麼挑這麼個地方。”鄭一鳴從包包裏掏出她的餐具,問師瑤。
“我備考的時候叫他們幾個來這吃過,那時候樂隊又快解散了,三個人好像還打了一架。”師姐說著,看著鴻雁。
“這事我知道。”鄭一鳴擺擺手,“小孩子打架,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