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顯然被謝鴻雁的話惹惱了,他等著謝鴻雁的回答。
“蘿卜。”南崢嶸和陳卓都想攔著他,南崢嶸說,“還有十秒,趕緊說。”
“我們把專題的工作全部收尾,這是我在文苑的第一個活兒,也是最後一個活兒,然後回到樂隊專心玩搖滾,我本來想等幾天再說,既然你這麼惱火,那我就說了,都說完了,你還是我的隊長,隊長,下處分吧。”
“歡迎回來。”羅旭說,上前擁抱了鴻雁,他鬆開鴻雁後,對她說,“廣播站確實是個好差事,不去多可惜。”
“去了廣播站我才知道沒有休假的四人行樂隊多麼開明,走,吃午飯去。”
“廣播站的人不讓你吃飯?我找他們算賬去。”羅旭說。
“省省吧,把南崢讓我用幾天就行了。”謝鴻雁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
“你到底打算怎麼給我們辦狂歡派對?”羅旭好奇地問。
“陳卓也問過我,我跟他說了。”謝鴻雁說,轉向陳卓,“你沒告羅旭?”
“他對我說‘不可雲’,跟沒說有什麼區別,你到底怎麼給我們辦派對的?”羅旭打破沙鍋問到底。
“天機不可泄露。”謝鴻雁說。
“你真應該改名叫泄密。”羅旭滿不在乎的樣子,對陳卓說,“別像去年一樣就行了,某人信誓旦旦地說要給我們一場終生難忘的聖誕派對,我們盛裝打扮去了以後,後麵的情節還是省去吧。”
飯後謝鴻雁說:“羅旭,做好心理準備,那幫新樂手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他們私底下悄悄地跟我說他們想自己組樂隊。”陳卓心直口快,“羅旭,其實沒什麼,他們早晚都會自己組樂隊的,好消息是他們個個能說會道能唱會跳。”
謝鴻雁以為又要有一場風暴來臨便趕緊看南崢嶸,南崢嶸點點頭,羅旭說:“確實沒什麼,他們是新生代,咱們已經成了老油條了,名字我都給他們想好了,沸點怎麼樣?”
“羅旭怎麼這麼冷靜的對待樂隊重組的事,絲毫沒有對招來的新成員分裂出去而掀桌子。”謝鴻雁看著南崢嶸。
“看看我的黑眼圈,昨天晚上鬧心地死活不讓我睡覺,後來沒辦法我就答應把優秀實習生的獎金都給他,今天發了獎金我連獎狀都給他了。”
下午,重新團聚的四人行商量要冷靜麵對了未來的沸點樂隊,羅旭關心的狂歡派對的主辦謝鴻雁隻是給了南崢嶸一個U盤便四平八穩地坐在禮堂二樓的欄杆上,背對著舞台,閉上眼睛,舞台,夢想,以及她此刻即擁有舞台也擁有夢想的雙豐收,麵對樂隊的未來,前所未有的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從欄杆上下來進了鐵門。
羅旭說:“好,咱們開始吧,同學們,你們要自己組樂隊了,就意味著你們要離開四人行,以後也就沒人叫我隊長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有問題來問我們,打電話,怎麼都行。”
“隊長,放心吧,我們逢年過節都會記得你的。”鼓手女孩說。
羅旭下意識的看著鴻雁,說:“你教出來的吧。”
鴻雁揚揚眉毛,羅旭接著說:“鴻雁有些新花樣要對你們說。”
“南崢先來,我壓陣。”謝鴻雁說。
“好。”南崢嶸站起來,“以前這裏的第一個樂隊,保密樂隊的一位樂手曾經告訴過我,我今天與你們分享。夢想,可望而不可即,我們在這裏就是為了追逐夢想並且實現它,而舞台,就在外麵,什麼時候你們能同時擁有夢想和舞台?想知道的話,今天這個告別儀式結束以後你們從鐵門出去到欄杆跟前看一看。”南崢嶸說,“我說完了,陳卓。”
“我沒什麼要說的,因為你們已經比我能說了,說句實在的吧,鴻雁接下來要說的非常精彩。”陳卓鼓了鼓掌。
“壓力山大的。”謝鴻雁說,“好吧,這段時間我基本上把我會的都教給你們了。”
“再給我們上一堂科普吧,我們都很喜歡聽。”劉穀裕說。
“那好,銷售講的是傳幫帶,同樣,藝術也講究傳幫帶,德藝雙馨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的追求,音樂其實是沒有階級沒有國界沒有膚色也沒有種族的,好的演奏,會和人的心髒頻率達到一個飽和的度,人的心跳因為體質和自身條件的詫異各不相同,所以,讓所有人的心跳都跟你的音樂形成共鳴時,音樂就變得大眾化,才會被大家喜歡,這就是好的音樂作品為什麼深得民眾喜歡的原因,當然,我說的隻是個人觀點,藝術在進化過程中會像基因遺傳變異一樣發生改變,這就是模因理論,在模仿學習創作中有意或無意中,文化就被改變了,就好比唐代和宋代胖瘦審美的觀點,現在看來,美又被重新定義了。運動發展的世界,客觀看待問題,不管你們以後從事什麼行業,羅旭,我聽說你有一句非常好的口號。”謝鴻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心搖滾,My heart rock。”羅旭說,擺出“加油”的姿勢。
“別擺Pose了,科普講完了,提醒大家一句,如果哪天你們要是寫演講稿千萬不要寫成我說的這樣,我試過了,我的語文老師給我打了全班倒數的及格分,主音來做個總結吧,做個總結吧。”謝鴻雁說。
“出去了幾天都不叫我‘哥’了。”羅旭無奈地說。
“好了,你沒有總結的機會了。”南崢嶸說,“你們樂隊的名字想好了沒有?”
“沒有。”劉穀裕一臉惆悵。
“我們提個建議,沸點怎麼樣。”羅旭說,“當然了,你們還是要自己拿主意的,好了,最後一次儲備樂手訓練,開始吧。”
短暫的商量後,劉穀裕說:“我們商量過了,叫沸點樂隊,並且會把四人行的精神傳下去,等我們快要走的時候也招一批新人進來,為了忘卻的紀念。”
“南崢,走了。”謝鴻雁叫南崢嶸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南崢嶸給每個人發譜子,謝鴻雁說,“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晚上你們準時過來就行了。”
“我怎麼有種回家養老的感覺。”羅旭說,“感覺怪怪的。”
“那party你來辦,我們都撤了。”謝鴻雁說。
“我還是給自己放個假吧。”羅旭說,“以後我就立一個牌子,隊長休假中,有事找特助,好了,咱們也開始吧。”
“等一下。”謝鴻雁說,三個人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謝鴻雁指著窗外,“聽,我寫的。”
晚上的時候,排練場恢複了最初的安寧,南崢嶸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翻著一本圖書館借來的書,謝鴻雁一邊打字一邊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安靜的好像從來都沒有保密樂隊,來看咱們的準異性朋友,也沒有沸點樂隊,可是保密樂隊解散了,沸點樂隊今天成立了,我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像是種諷刺。”
“你是怎麼想通的?”
“音樂是我的信仰,當我迷失的時候,我的信仰在召喚我,我就回來了。”謝鴻雁目不轉睛看著她的電腦屏,“陳卓,別看相聲了,你手機來短信了。”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校園愛情?”羅旭在一旁用不高不低地聲音問陳卓。
“我還以為你真要敘往事思來者,棄醫從文,當個犀利姐。”南崢嶸說,“蘿卜你沒事幹背題庫去。”
“姐不犀利。”謝鴻雁平聲靜氣地說,“羅旭,要不你穿著軍大衣唱一段《春天裏》我們給你放網上,如果世界末日真的如網上所言推遲了,2012年春晚你是趕不上了,龍人當不成了,沒準你能登上2013年春晚,到時候還能當個小龍人。”
“給旭日陽剛錄那段視頻的哥們兒有當星探的潛質,如果他不幹民工了可以去當星探。”南崢嶸說,合上書,“時間差不多了。”
“好了,回去給小藝看看這個故事。”鴻雁說著,打了個響指然後合上電腦。
馬嵐在第二天下班後去看羅旭,她本來想給羅旭一個驚喜,但是她推開排練場的門時,她覺得走進了閱卷室,在馬嵐看來,鋪天蓋地的A4紙,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四人行的奇葩們放滿了寫著各種奇怪語言的紙,而那些奇怪的文字,就是五線譜,鼓譜,吉他譜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流程圖。
“來,你先找個地方坐。”羅旭抬頭和馬嵐打了個招呼,看了看四周,拿著他手裏的一遝譜子把沙發騰出來,然後又走回四人行的隊伍裏,四個人繼續爭論迎新年演唱會,中途趙鑫站在門口推開排練場的門看了看無從下腳便在門口停下來,後來他跑的次數多了,排練場有了一條通向暖氣的路,四人行圍著暖氣,羅旭在他的筆記本上做記錄,大概一個小時後,南崢嶸把譜子都整理好分別放在他們各自的樂器上,陳卓舒舒服服地坐下來,謝鴻雁接到電話叫走了南崢嶸,羅旭很好奇他們去幹什麼,但是他還是留下來陪馬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