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樓與其說是一個地方,更不如說是一個組織,什麼時候建立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建立?我也不知道,他就像是你遺失多年的寶貝,剛丟的時候你花費了無數的經曆去找它,你吃什麼都如同在嚼一塊放置了很久的已經風幹了的饅頭,每到深夜,你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裏全是它,你想忘記,它卻像一個幽魂一樣纏著你,時時刻刻都在你耳邊低語‘來找我,來找我!’,多年後,你終於忘記了它,它卻自己出現了!”寧九爺沙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那種癲狂,完全像是一個被揪了去魂的野牛,發著狂,你敢碰它等待你的就是那鋒利的犄角。
我實在不知道到該如何插話,靜靜的走著,偶爾有水滴在我的臉頰上,很涼,難不成又是一個雨天?
晌午的陽光灼燒著大地,照的人睜不開眼睛。花壇的花兒極力的從土地裏吸取養分,以抵擋毒辣的陽光,卻也堅挺嬌豔。知了藏在樹上鼓動著翅膀,吱吱吱吱的能叫上一整天,家狗野狗像發了瘋一樣互相追逐著,坐在教室裏,那種躁動的聲音時刻刺激著我的耳膜,我雙手扶著書,好讓它斜立在書桌上,身子坐的筆直,還時不時點點頭,甚至皺皺眉,做出思索的樣子,看起來倒是在認真聽講,眼睛卻瞥去了別處。
陽台邊上,一隻亮閃閃的銀白色小貓慵懶的趴著,眼睛眯縫著自顧自的享受陽光,偶爾張大嘴巴打個哈欠,然後用小小的紅舌輕舔嘴唇,弓弓背伸伸腰,風聲知了叫,一切聲音都停了,整個世界都沉默了,我看著它,一喜一悲,一顰一簇,如同形影,無法分離。
“威尼斯的小艇有二三十英尺長,又深又窄,有點兒像獨木舟。船頭和船艄向上翹起,像掛在天邊的新月,行動輕快靈活,仿佛田溝裏的水蛇。”
講台上,中年的老師抬手扶了扶黑色的眼鏡“你們喜歡威尼斯小艇嗎,為什麼?我找一個同學回答下。”老師四處看看,隨後惡狠狠的從桌上挑出一根完整的彩色粉筆,掄圓了手扔了過來,砰,我被砸回了現實中,也許從這一刻起,黑色眼鏡的人被我定義成了剝奪人快樂的惡魔。
“張凡,你上課不好好聽講,老盯著王玨看什麼!她臉上有花嗎?”
“我……”我的臉瞬間漲紅了,低著頭不敢看他,眼鏡斜瞄窗子那裏,那隻貓對著我,眼睛眯縫的更加厲害了,還伸出爪子爪爪耳朵。
“你來回答下,你喜不喜歡威尼斯小艇!”老師怒道。
“不喜歡。”
“什麼?”老師瞪大了眼睛。
“我不喜歡,它又深又窄,坐著肯定不舒服,而且像田溝裏的水蛇,想想都覺的滲人。”我也不知道從哪裏挺起的勇氣,一本正經的回到。
“去去去,貼著後牆站著去,晚上一個人值日……”
我被無情的拋棄了,教室裏空蕩蕩的,我拖完了最後一片地,擦擦額頭的汗水,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長出一口氣,總算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