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渢還沒到達瑞典便接到了薑琳打來的電話,雖然和楚偕不能算深交,但是楚偕的風度談吐以及在商場上表現出來的果斷和敏銳,卻讓贏渢由衷地折服。楚偕的情形不是很樂觀,但是確切地從耳中聽到他去世的消息還是頗為震驚和難過。
七月流火一樣的陽光在瞬間失去了它原有的炙熱溫度,贏渢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但這也隻是片刻,多年警察的生涯使他對任何死亡都抱有疑問,他認真地詢問了當時的情形,薑琳也是回答的模棱兩可。這事關雁衡陽謀殺罪名的定罪,贏渢來不及去瑞典尋找羅琳便直接返回了J市,他深切希望能從楚偕的遺體上發現他所需要的東西。
贏渢拜托在國外的同事,請求他們幫助尋找羅琳,並設法將她帶回J市。
不過,這仍是耽擱了一些時間,再加上正好遇上大霧天氣機場客機延遲起飛,贏渢回到J市時楚偕的遺體已經被送到殯儀館冰凍保存。
他先去了薑琳的公司,從大廈的大廳中進去,直到高管所在50樓,一路上十分寂靜,但等到了薑琳的辦公室前卻人聲嘲雜,似乎有人在爭吵。
“我的報銷申請你為什麼不簽字。”是個男人的粗壯嗓門吼聲。
“利用出差吃喝玩樂,你認為哪條適合報銷的規定。”薑琳的聲音也是怒氣衝天,估計心情也是鬱悶。
贏渢瞧到那男人舉著大拳頭重重地朝辦公桌上捶去,頓時桌上的一杯水被震出來。薑琳臉氣得通紅,恰好瞧見贏渢站在門口便道:“哥,你來得正好,給我把他扔出去。”
那男人見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便有些畏懼,態度也放軟了一些,但嘴裏仍是喋喋不休,丟下一句狠話悻悻離去。薑琳氣歪了嘴,拿著贏渢出氣:“你還是不是我哥,看見我被別人欺負就算不出拳,你至少吭個聲嘛。”
“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見識的。薑琳,楚偕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在電話裏聽得不是很清楚。”
薑琳死勁揉著眉頭,才把自己見到的一五一十告訴贏渢。贏渢沉默不語,事情複雜得超過他的想像,而且照薑琳說來南亭可能還沒有死,但是南亭沒有死,那樂知秋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或者南亭和樂知秋有關係。
“哥,是我害死楚偕,如果我不跟蹤那個老乞婆就可以看住小執了。”薑琳懊惱死了。
贏渢拍著她瘦削的肩膀,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有個凶手一直隱藏在幕後。薑琳,我現在去城郊殯儀館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
薑琳害怕觸人傷情執意不肯前來,贏渢便獨自去城郊殯儀館。此時贏渢刑警的身份又給了他極大的幫助,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不敢遲疑,便帶著他來到存放楚偕遺體的冰櫃前。
“打開。”
工作人員順從地拖開了51號冰櫃,贏渢看到躺在裏麵像物體一樣的男人,他走上前去仔細地查看,楚偕的麵部青紫烏黑,腫脹得變了形,幾乎都無法分辨出原來的模樣。
“前天我們這裏停電,所以屍體有些腐爛。”旁邊工作人員趕緊解釋。
贏渢點點頭,讓工作人員關上冰櫃,他並不是法醫是無法僅憑屍體便能作出判斷,不過他仍是認為樂知秋有重大作案嫌疑。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楚偕突然死亡,然後殯儀館停電屍體腐壞,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他摸著光潔的下巴始終想不出所以然,這一切看似無意卻有意。
車駛上了公路,贏渢決定去人民醫院了解楚偕死亡前後的情形,他迫切期望會有不同的答案。此刻三樓楚偕所住過的病房已經關上了門,估計還沒有新病人住進去。贏渢沉重地走進護理辦公室,幾個本來嘻嘻哈哈的年輕的護士看見進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便都一齊住了嘴,水汪汪的眼睛都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