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渢心急火燎地趕到朝青公安分局,張隊正坐在辦公廳中神情嚴肅仿佛便秘的樣子,他瞧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對這件事的關心已不僅限於幫助雁衡陽洗脫罪名,他更感受到敵人狡猾,這激起他強烈的興趣和好奇。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陰謀。
“贏渢,你來得真快。”張隊繃緊的胖胖的臉終於放鬆下來。
但贏渢顧不得和他寒喧。“有血字的被套在哪裏。”
“跟我來。”張隊豪爽地搭著贏渢的肩往樓梯走去,在二樓最東麵的一間房停下,這裏是一間審訊室。張隊從長褲上的皮帶上掏出一大串明晃晃的鑰匙,叮叮當當,末後找出一枚大鑰匙插|進去。
贏渢立即推開門,放在前麵靠窗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疊得整齊的白色被套,他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跑上前伸出手抓起那張被套,手抖動著攤開來。果然在被套的中間的地方,用血寫著十數個字,那些血經過一段時間已經變成深褐色。
他的手撫過那些觸目驚心的血字,一個字一個字念出聲來:“樂知秋下毒,財產歸雁衡陽,楚偕。”那些字歪歪扭扭,看來是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才寫出來,尤其是最後一橫拉得特別長,顯然是氣力衰竭。
“能看得出是什麼情況嗎。”張隊歪著脖子抽煙。
當時的情形已經不能還原,但贏渢還是想像出那種畫麵。薑琳被病房門外的老乞婆引起,樂知秋帶著小執來到楚偕的病房,恰好這時楚偕意外地醒過來,兩人一定說了些什麼,也許楚偕知道樂知秋的真麵目,人便趁樂知秋不留神在被子裏麵寫下血字。樂知秋故意誤使小執去揭掉楚偕的氧氣麵罩,她則去找護士假裝詢問楚偕的病情以拖延時間,然後和護士再一起到病房,於是就出現護士所告訴自己的那一幕。
“那個送被套來的工人呢。”
“已經走了。據他說,準備清洗收來的各科室被套和床單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這帶血的被套,那工人比較膽小怕惹事,當時也不敢拿出來就先收著,在家裏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來了公安局。”
贏渢點點頭,道:“申請檢驗血漬DNA,我有100%的把握這是楚偕的血漬。”
“嗬,你還真用心。”張隊拍著他。
撲朔迷離的案情突然有了驚天動地的翻轉,楚偕終於在最後關頭用他自己的能力挽救了雁衡陽。
贏渢狠狠地吐出幾口氣。
兩天後被套上的血漬DNA結果出來,和保存在公安局的楚偕的血樣DNA吻合,並且在被套上發現數枚清晰的屬於楚偕的指紋,無疑這就是楚偕所用過的被套。
贏渢在手機裏聽到了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現在可以逮捕樂知秋了吧。”
“立即逮捕,同時傳訊劉容謙。”贏渢握緊了拳頭,他有預感劉容謙應該是樂知秋的同謀,兩人合夥偽造楚偕的遺囑。
贏渢約萬宏清在東方賓館見麵,雖然雁衡陽已經洗刷涉嫌報複下毒故意殺人的罪名,但是她還負背著詐騙和逃犯的罪名,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幫助雁衡陽恢複名譽,還她真正的清白。
楊迪翁不愧是優秀的律師,在極短的時間便整理出應對的方案,他先行告辭離去。
放在茶幾上的兩杯清茶,嫋嫋地冒出一縷縷細煙,萬宏清的眼睛被熏得濕潤了。他按了按眉頭,又搖搖頭,從來沒想過會和贏渢有坐在一起的機會,明明他們是情敵,卻為了同一個女人甘願放下所有的成見坐在一起坦坦而談。
氣氛略有些尷尬,贏渢從口袋裏摸出煙點上,想著這支煙抽完的時候該告辭離去。
萬宏清潤了一口茶,凝視著他道:“贏渢,謝謝你,你幫了衡陽很大的忙,我代她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