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叔叔的小屋是一所用圓木蓋成的小房子,緊挨著主人的住宅。小屋前的小園子裏,每逢夏季,裏麵便長滿了草莓、木莓,以及各種各樣的水果蔬菜。萬壽菊、矮牽牛花和紫茉莉等鮮花也在一個角落裏競相開放,所有這些都令克魯伊大嬸喜悅和自豪。

大宅裏的晚餐已經結束,克魯伊大嬸作為領班廚師準備好晚餐後,把收拾碗筷等雜活交給了其他仆人,自己回到小屋給老頭燒飯來了。

桌子旁邊坐著希爾比先生最得力的仆人湯姆。他身材魁梧,胸膛寬廣,身體強壯,皮膚黝黑發亮,他的臉龐是典型的非洲式的,他臉上表情嚴肅、穩重,同時又流露出善良、仁慈和淳樸的氣質。

這時他正在小心地、慢慢地往麵前的石板上抄寫字母。十三歲的小少爺喬治站在旁邊指導著他。喬治少爺聰明帥氣,真有點像個老師。

“不是那樣寫法,湯姆叔叔,不是那樣寫法!”喬治少爺喊道,“看,你那樣寫就成q了。”

“喲,是嗎?”湯姆應道。看著自己的小老師輕而易舉地在石板上寫了很多g和q,湯姆既尊敬又羨慕。接著,湯姆用粗大的手指握住筆耐心地練習起來。

“白人做事情真是靈巧。”克魯伊大嬸說。她欣賞地讚美著小主人,待了一會兒,她又用叉子叉了塊臘肉來給平鍋抹上油。

附近的黑人,每星期都在湯姆叔叔的小屋聚會一次,大家一起唱讚美詩、開禱告會等。

這時,黑人陸續來了,他們開始唱讚美詩。湯姆叔叔待人親切,關心他人,被大家像牧師般地尊崇與愛戴。他祈禱時的音調優美、淳樸感人,常使傾聽的人感動不已。

而在主人希爾比先生家,呈現出的卻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象。

希爾比先生把契約拿過來,在上麵簽了字,就像在匆忙做某件不愉快的事一樣。接著,他把契約和鈔票推到奴隸販子麵前。赫利從一個舊的提包裏取出一張羊皮紙文件,看了看,然後把它遞給了希爾比先生,希爾比先生急忙把文件接了過去。

“好,現在這事兒完了!”奴隸販子一麵說,一麵站起身來。

“完了!”希爾比先生沉思著說,又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完了!”

“看來你對這筆生意不滿意啊。”奴隸販子說。

“赫利,”希爾比先生說,“你要答應我在不清楚買主的身份前不賣湯姆,你要以名譽起誓。”

於是他無聲地打發走了奴隸販子,接著就點燃雪茄,獨自抽了起來。

希爾比先生和太太已經回到臥室準備休息了。

夫人走到鏡子前麵時,想起白天和艾麗莎的談話,便問:“喂,那位俗氣的商人到底是誰啊?”

“他叫赫利。”希爾比先生眼睛盯著書說,身子在椅子裏不安地轉動著。

“他是做奴隸生意的?你要賣人是真的嗎?”希爾比夫人不相信地問道。

“是真的,因為我已經走投無路。”

聽到丈夫說的話,希爾比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當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