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莎自小受到了希爾比夫人的喜愛。長大成熟後,就嫁給了喬治·哈裏斯,他是附近農場上的一個黑人奴隸。
雖然喬治隻是一名奴仆,受教育也不多,但他在工作中所表現出來的機械方麵的天賦,卻令人佩服。由於聰明靈活,他製造出了一台清洗大麻的機器,成了麻繩廠雇工中的佼佼者。
在大家的眼中,這個小夥子漂亮、惹人喜愛。但法律卻把他看作是商品,而且被一個粗俗、專製、小心眼的主人哈裏斯牢牢地控製了。當聽說喬治發明了洗麻機器並成為名人之後,這位先生便匆匆忙忙騎馬趕到工廠。喬治滔滔不絕地向主人介紹機器,可哈裏斯很生氣,於是想要領走喬治的工資並帶他回到莊園。
“可是,哈裏斯先生,”廠長辯解道,“這樣不是太突然了嗎?”
“突然又怎麼樣?難道你不認為這個黑奴是我的嗎?”哈裏斯不友善地說。
當時,黑奴隻是商品,因此,霸道的哈裏斯,認為喬治的全部都由他控製。
這時,一位工人插嘴說:“但你要知道,喬治發明了機器!”
“發明?是讓你們少幹一些活吧?他還是得跟我走。”
喬治聽了後,異常憤怒。他心想:“身為奴隸,主人的一切指示都要聽嗎?自己無法抗拒命運,這未免太不公平了!”但他再不滿,也隻能被主人帶回家,心中的怒火隻能被壓抑著。
希爾比太太出門拜訪朋友去了。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艾麗莎無精打采地站在門廊上。這時,有人從後麵走來,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轉回身,兩眼頓時發出多彩的光輝,美麗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真是你嗎?喬治,你把我嚇了一跳。快到我的小房間去吧。你怎麼了?”看丈夫默默不語,艾麗莎又接著說,“看看我們的孩子吧,多漂亮!”
“這孩子如果沒出生就好了。不,是我不應該活在這醜陋的世上。”喬治痛苦地說。聽了這話,艾麗莎又驚惶又憂傷,她禁不住哭出聲來。
“對不起,惹你傷心了。”
“喬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艾麗莎焦急地說。
“唉,一切都不如人意。生活就是痛苦,我們是永遠受人擺布的奴隸。活著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死了的好!”此時此刻,喬治的心充滿了怨恨與無奈。
“不,喬治,千萬別這麼說。隻要我們忍耐下去,也許會……”
“忍耐?”喬治不同意艾麗莎的說法,“我還不夠忍耐嗎?對主人的欺辱,我說過什麼嗎?唉,他是我的主人,就有權利支配我?他是人,難道我就不是嗎?”
積壓已久的憤恨,終於爆發了,“那個家夥故意叫我做最辛苦、最肮髒的苦力活。”
“但是,我們還是要忍耐呀!如果我們不順從主人,上帝會懲罰我們的。”
“昨天,當我往車上裝石頭時,站在車旁邊的小主人用鞭子使勁地抽打著馬匹,那匹馬受到了驚嚇。我溫和地勸他不要抽了,但他卻不聽我的話。我再次求他,他卻轉回身用鞭子抽打我。我抓住了他的手,他就大聲喊叫起來,先是用腳踢我,然後就跑去告訴他父親我打了他。主人聽了非常生氣,聲稱要教訓我一頓,讓我明白他是主人。還有,你送給我的小狗卡羅,也被他丟到水裏,用石頭砸死了。就這樣,你叫我怎麼忍下去?”喬治痛苦地捶打著牆壁。
“可憐的喬治,即使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們都要有信心活下去,一定要相信上帝會搭救我們。”艾麗莎溫柔地說。
“主人說要禁止我再來找你,讓我在他的莊園娶妻生子。昨天他明白地告訴我,我必須娶敏娜,跟她一起生活,否則就要把我賣到河那邊去。”
“我們不是結婚了嗎?我們不是也像白人一樣由牧師證婚了嗎?”
“這個國家沒有保障黑人結婚的法律,如果我們沒有結婚,也就不會有吉姆。這孩子以後會被賣到哪裏去呢?”喬治望著在陽台上玩的吉姆。
“吉姆會被賣掉?”這句話對艾麗莎是個沉重的打擊,她原想把心裏的疑惑告訴丈夫,可還是忍住了。
“所以,艾麗莎,不要悲傷,我現在就要走了。”喬治淒慘地告訴妻子。
“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逃到加拿大去。到了那兒,我會盡快想辦法贖你們。我們要生活在一起,就隻有靠逃的辦法。上帝保佑我。”
艾麗莎聽到這些話,幾乎昏厥,她喃喃地說:“好可怕!萬一被抓住了呢?”
“不會的。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他們把我抓回去的。”喬治走到陽台上,緊緊地抱起了吉姆。
“喬治,你可不能自殺啊!走了以後,要多保重。別忘了經常禱告,祈求上帝保佑,凡事要多加小心。”艾麗莎擔心死了。
“好吧,那麼,再見!”喬治緊緊地擁抱著艾麗莎,兩人默默無言。最後,夫妻倆終於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