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畢業了一無所有(1 / 3)

三十歲成為市長(李汝寧)

又是一年七月,驕陽似火,烤著大地,綠色的青草也被曬得枯黃。像標杆一樣挺立的大樹,已經蒸發幹了體內的水分,好像秋天的金黃,是夏日的太陽烘幹了春天的水分後,顯現出來的枯黃。頹敗的色彩,正像迷途的人生。

陳汝寧是湖東師範大學文學院的大四學生,他與近兩千名湖師大畢業生一樣,馬上要去參加湖東師範大學一年一屆的畢業典禮。去年此時,他看著學長、學姐揮淚離別校園,覺得他們是在矯情;可今天他才發現,有時候矯情也是一種真實的情感。

陳汝寧獨自在教室裏,感受著最後的學生時光。他走向講台,拿起粉筆寫了一首詩: “自在飛花輕似夢,百年多病獨登台。但使龍城飛將在,一枝紅杏出牆來。”

這四句詩大家都似成相識,這樣編排感覺意味全變而又寓意深刻,誰也不知道陳汝寧為何會寫出這樣一首詩。或許連死去的李白也未能明白此詩的深意,抑或這首詩是陳汝寧站在畢業的年歲上對社會的看法。

今天他還要上主席台講話,他要代表畢業生向母校作矯情的告別演講。

在陳汝寧的心裏,他不希望畢業,因為他在學校是一個成功者,學生會副主席的頭銜讓他很受老師的器重,門門功課優秀,還有一幫知無不談的兄弟姐妹和令全校男性動物都垂涎三尺的漂亮女友。人生就是這樣,在你最美好的時候,讓你去走另一條路,一切都是那麼的觸不及防。

畢業典禮按時開始,議程都是老一套,老師講話、學生發言、發完證書、發畢業證,廢話完了校長作總結。

一套流程順利的進行完畢,四年的大學畫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此時,陳汝寧想起上任學生會主席,他的老鄉張誌傑畢業時對他說的感悟,“進入大學開個會,大學畢業又是一個會,大學四年完全是個誤會”。

張誌傑在校時,還創作了一首打油詩,這首詩在湖東師大的反響,比張學友來湖東師大開演唱會還轟動。

四年生死兩茫茫,喝酒打牌自難忘。

考前奮戰鬢如霜,遙想畢業淚兩行。

多情總被無情惱,伊人卻坐禽獸旁。

料得年年腸斷處,那夜銷魂在鬆崗。

陳汝寧念著學長的詩,心裏默念道,有誰的大學不是這樣過的。

文學院頭號才子陳汝寧,也和他的老鄉一樣結束了四年的誤會,馬上就要踏入社會,開始他那不知前途的人生了。他自己既感到渴望又感到害怕,害怕學長描述的社會把他無情的吞噬。他也曾想過考研,可考研隻不過是猶如死刑犯宣布緩刑一樣,所以他放棄了考研,選擇了接受社會的打磨。早點打磨早成才,早點終結早投胎。

青春期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用來談戀愛,第二階段是用來彌補戀愛留下來的傷。陳汝寧將要經曆的便是這第二個階段。還有一種說法是有夢想卻無法施展的時候是大學歲月,當你有了施展夢想的機會,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夢想的時候,那便是畢業。陳汝寧將要經曆的也是後者。

張佳悅不願意跟陳汝寧回家鄉北城市,她覺得自己上大學就是要來大城市,既然從家鄉北城市這個小縣級市走了出來,就不可能再回去。

賀山是湖東省的省會,在全國也可以排前幾名,湖東省是中部最大的省,也是國家中部崛起戰略的領頭羊,賀山市作為全國僅次於上廣滬深的大城市確實讓很多人向往,更何況在賀山呆了四年早已適應這裏生活習慣和品位的湖東人。

陳汝寧曾一直堅信,張佳悅的名字遲早會寫進他的戶口本,現在他已明白了自己的幼稚與無知,他最害怕的結果遲早會來。

隻要畢業兩地分居的戀人,失戀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還有百分之一的人是對愛情無比堅貞的人。陳汝寧清楚,喜歡追求時尚、有點愛慕虛榮、甚至有點拜金的張佳悅明顯不是那百分之一。在大學要不是陳汝寧長得帥,學習好、人品好、人緣好,出了名的“三好加一帥”又是老鄉,她也不會看上從農村走出來的陳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