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說陳汝寧是張佳悅這一輩子真正的愛情,因為她對陳汝寧的愛隻是關乎人的本心而無關金錢,至於以後的愛情那隻是張佳悅拿自己在交換社會上生存的資本。
真正追求愛情而不重視物質的人也有,這種人一般比較高雅,品位也高,他們骨子裏透著高貴。當然這種人對愛情的要求更高,雖然不重視金錢,但他們重視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比如涵養、氣質。權寒就是這樣的人。
權寒是陳汝寧除了張佳悅之外與他關係最好的女生,文學院裏的人都說,要是權寒想結束單身主義,陳汝寧是他心目中最好的選擇。可事實上,權寒好像並沒有看上陳汝寧,但陳汝寧確實在一段時間內對權寒有過好感。後來是張佳悅的出現,他才慢慢的將丘比特之箭射向了與之完全相反的張佳悅。
權寒已經在省報實習了,她父親是省報的資深編輯,母親是賀山一中的語文老師,出身書香門第的她從小就比別人感受到一份優越感,最起碼比來自農村的陳汝寧要好得多。
後來,陳汝寧才明白為什麼張佳悅這麼愛錢,愛地位,不惜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而權寒卻堅持自己的本心,重視精神層麵上的東西。因為張佳悅從小就過怕了窮日子,目睹了父母缺錢的苦,而權寒從小衣食無憂,文化教育好。還是一位哲人說得好,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的積澱。
畢業散夥飯散了,大學四年最後相聚的時間也散了。陳汝寧醉醺醺的在宿舍躺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給李家和、吳威、張思平他們一人發了一條信息,提著行李箱朝校門外走去。他在校園的主幹道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生活四年的母校,此刻,他將離去,他把青春留在了這裏。
大學已經結束了,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在不知不覺中猶如一陣輕風飄過,把記憶也帶走。陳汝寧的腦海中回憶著初次在校門遇見權寒的場景,還有李家和開著寶馬闖校園,去年元旦袁濤喝醉酒了砸保安室的玻璃,在吳威的培訓教室裏客串家教,更不能忘記的是去年的聖誕節,陪著張佳悅在學校的湖邊數水裏的星星。
既要成長,就必須忘了回憶。溫文儒雅中帶點大男子主義的陳汝寧,不想將自己的思緒留在回憶裏。他掏出手機,還是給張佳悅打了一個電話,雖然他們快要分手了,但畢竟還是沒有分,誰也沒有提出這個事。
“喂,佳悅,我現在就要回去了,你走嗎?”說完這句話,陳汝寧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張佳悅在無數的場合已經表明了她不會跟陳汝寧回北城,自己這樣問不是明顯的打自己的臉嗎。
“你走吧,我這時沒空,就不送你了,一路順風。”張佳悅裝作沒聽見他的那句話,也許是張佳悅已經懶得理他了。
電話中忙音響起,陳汝寧還沒來得及說一些告別之類的話,張佳悅就把手機關了,看來她確實很忙,忙得記不起他們三年的感情。
垂頭喪氣,在一片失落中,陳汝寧搭上了去汽車站的公交。陳汝寧沒有想過他的畢業會這麼的淒慘,連一個來送的人都沒有。
其實隻要他發話,來送他的人自然會很多,隻是那些人來一支軍隊也沒有用,他隻希望張佳悅一個人來。為了能製造這個環境,他故意沒有提前告訴李家和、袁濤他們,就是想給自己和張佳悅一個溫馨的告別儀式,可惜,他錯了,錯得離譜。
上了開往北城的汽車,手機響了,陳汝寧拿出手機,是袁濤打過來的。昨晚袁濤比陳汝寧喝得還醉,醒來發現陳汝寧已經走了,就打來電話。
陳汝寧正在失落和傷心中,他沒有接電話,也沒有掛電話,而是將手機調為靜音,任手機震動,震完了,對方的手機中出現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陳汝寧一直認為,掛斷別人的電話很不禮貌,也不好解釋,但不接電話可以說手機靜音放在口袋裏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