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低頭看著手中緊握的桃傘,點了點頭。
陸離傷的不重,微微受了點內傷,養了兩天便好了,悟心一直沒有問起過那天發生了什麼,陸離也一直沒有告訴過師兄自己怎麼了,隻是這兩師兄時長望著遠方,望著山頂。
草廬旁的小溪,已經安安靜靜流淌了上千上萬年,除了過路的鳥兒飲水的動物會發出些聲響,就連悟心擔水時都隻有那嘩啦啦的水聲,現在又多了些聲音,如木劍擊石聲,木劍劈水聲,踏水聲,跌落水聲等等,這些怪音,嚇走了很多附近喝水的小動物。
隻因為,溪邊多了一個身影。
如一顆古木,靜靜矗立在溪中凸起的岩石,向上的木劍便像樹枝。
水中泛起浪花,幾尾鯽魚歡快遊過。它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這溪很清,這光很好,看,那石頭上還有一棵樹。
長劍下落,在水中劃過,聞得幾聲撞擊,水麵浮起幾抹白雪。
長劍輕挑,鯽魚出水,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著一道弧線,落在岸邊的桃傘旁。
陸離看著手中的劍,看著水中的自己。他已經在這條溪裏練了四年的劍了,草廬裏的劍譜,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現在的他,有些茫然。
“師弟,今晚吃烤魚還是魚湯?”
小道上立著一人,十五六歲的模樣,潔白的小臉泛著桃紅,漆黑的雙眸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東西。有些短緊的袖口露出一截長長的白手臂,手中有著一本發黃破頁的書。身旁還有一個竹籃。
“魚湯吧,養胃。”
“那你再去打兩隻兔子,今晚有客人。”
悟心說罷,小心的將魚放進籃內,轉身走了,陸離看著草廬的方向,心想著是誰。
草廬很少來人,除了悟心和陸離,似乎就沒有誰來過了,如今草廬外站著一個黑袍包裹的人,那就是悟心說的客人。
“聽說你找了個小師弟?資質如何?”
聲音極好聽,溫柔磁性,像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悟心恭敬的回答他,“不能悟道。”
“那你還敢擅作主張收他為師弟,被你師傅知道又要挨板子。”
悟心聽到這裏,臉色卡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似乎想起了以前被某人打過屁股。
“給我看看這魚。”
籃中的魚靜靜地躺著,魚身沒掉一片鱗,魚頭也是完好無損,黑袍的豁口對著籃子,裏麵的人似乎有些驚訝。
“小師弟打的魚,一劍。”
“一劍便能引起水急速震蕩,震散魚兒的意識,厲害厲害。”黑袍內響起了一聲讚歎,悟心眼中有些明亮。
“我是說,這些魚兒是小師弟一劍打的。”
“你已經說過了,我知道啊···你說這五條魚是一劍···你說什麼!一劍!他已經到了什麼境界了?”
黑袍人有些不可置信,不相信能一劍震昏五條魚,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少年能使出這樣的一劍,不相信,這樣的少年不會修道。
“我的師弟不能修道,他就是用的一劍,他還有很多劍。”
陸離確實會很多劍,他練了很多劍,也自己想了很多劍。
竹林裏的兔子不多,陸離尋了半天也沒發現,最後隻好拖著一頭小野豬回到草廬。
野豬的頸子上有著一道細微的鮮紅,沒有一絲血溢出,皮下的神經已經斷裂,野豬隻能哼哼唧唧的張著嘴,看著身體發抖的黑袍人。
“那是柄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