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能你們得問《桃花經》啊!”鬱厽見文和似乎有些生氣。
“那聖君那麼厲害你都打死了,可經書卻弄丟了!”文和轉過臉無言以對。
“文和,他是個病人,咱們都需要冷靜!”鬱厽聽到桃芷第一次叫文和,扭頭轉向了一邊。
文和氣衝衝的出去了,桃芷也不知道怎麼辦,愣了半晌,也出去了。
最近全鎮上下倒是一片安寧,再未出現任何風吹草動。眾人都驚異鬱厽居然未被腹撐而死,以為天人,也都誇讚他當時力戰水怪,如何厲害,這次又似乎舍身除魔,真是了不起。這也隻是眾人私下議論,不必多說。
隻是那陳阿六,被文和收拾之後,行為大改。到桃花姑娘家幫忙幹活,照顧二老,十分誠懇,那些狗腿子都十分不解,以為六爺被文和施了法術一般。
開始桃花一家自然害怕這個平日的六爺,但幾日下來他竟然沒有一點違逆,十分恭順,臉上一股平和之色,也就漸漸任他幫襯。
鬱厽修養了幾日也漸覺身體恢複了不少,隻是覺得這蘆棚之中開始冷起來了。
聽得外麵一麵歡呼,不知發生何事,強撐起來,打開草簾一看。外麵白茫茫一片,不少孩子在雪地裏嬉鬧追逐,鬱厽看得有些入神。
“大師啊,我們桃花鎮可從來沒有下過雪啊,是不是還有什麼災禍啊!”一個老者問文和。
“老施主,你不必憂心,此自然之象,即使再有劫難也是我們全鎮人共同麵對,是禍躲不過啊!”
“大師所言倒不像佛家所言,不過卻十分了然!”
文和連忙持單手回禮:“老施主過譽了!”
桃芷癡癡的望著文和油然生出一些敬佩之情,麵上浮現出一些久違的笑容,因為無論遇到什麼他似乎都能有應對之法,並且心態純良端正。
桃花鎮的男女老少哪裏見過下雪,早上一起來整個祠堂周圍眾人紛紛像孩子一般欣喜雀躍,奔散各家。
鬱厽出生北方自然見慣了大雪,見了這綿雪飄飄不免記起家鄉,又生出點傷感之情。
桃芷文和如此親密,心中又是妒忌。這時那陳阿六抱著一個大壇子急匆匆跑來:“桃芷姑娘,桃芷姑娘,今日大學天氣寒冷,我家存有幾壇桃花老酒,給大家驅驅寒。”
桃花鎮男女老少無一不會飲酒,既有這樣陳釀,自然喜愛。文和見之有些犯難,桃芷笑著舀了一提給文和:“想喝就來點兒,你肉都吃了!”
這時候哪裏還記得什麼清規,特別是那陳阿六,一看便知就說:“大師來點兒吧,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文和打趣地說:“你是佛祖心中過!”陳阿六隻是嗬嗬的幹笑。
眾人也都讓文和試試,文和早就已經破戒飲酒,哪裏還管那麼許多,就與眾人一齊碰盞,對飲賞雪。
“文和,這桃花酒可是我們桃花鎮的特產,這酒至少十年陳釀,是按花開七日取花,每日又分日出日落采摘,得二十八種程度之花,才釀得此酒!”
“沒想到桃芷姑娘如此懂酒!”一個老者說道。
“我爹生前最愛這桃花酒,所以略知一二。”
“哎呀,張真人,到各家其他都不甚重要,重要的就是要有好酒啊,哈哈……”
“文和,多謝你拯救了我們桃花鎮的百姓!”桃芷舉杯邀請文和。
“你這是哪裏話,這是我們修道之人分內之事,再說……”文和抿了一口酒,又說:“我們,本就是同行之人!”
桃芷和文和一飲而盡,桃芷飲完落手間看到鬱厽眼巴巴的倚在草簾處,眼中說不出的萬千情愁。兩人眼光對視的一瞬間,文和又順著桃芷的目光看去,鬱厽隻是淺淺的一笑,拉過草簾,退了進去。桃芷不知所措的看了文和一眼,放下酒杯就去看鬱厽。
文和雖然自幼在寺中長大,了凡大師雖表麵上嚴厲,謹遵師命,維護寺軌佛法,但他雲遊四海,博聞強識,深知不可拘泥於佛法。於是也暗中教與文和一些詩文經世之作,再加之文和天生聰慧,不拘常理,自己也偷看各類典籍,方才有醉鬼樓的才情。
隻是了凡大師看後來越發收受不住,才更加嚴厲,隻可惜入世容易出世難。
文和見此情景心中亦是不快,飛身躍起,瞬間手中流轉筆變得如笤帚般大小,他迎雪而上,在空中舞弄,激起地上雪花翻飛,眾人鼓掌叫好。
他大筆如龍蛇出水,口中吟道:“雪染桃花鎮,冬藏妒與嗔。莫笑癡生恨,才思共飲人。”
這鄉野小鎮自然無人懂得何意,隻是見平地上大字如刻,美不勝收,隻得讚歎。
文和立在沿下看曼舞的雪花,落在親書的詩句,猶如落在自己心上一般冰涼。
桃芷掀簾而入,鬱厽勉強的坐在床上,沒有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