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發展途徑(3 / 3)

著名法國科學家費爾說,實際上,他的一切有益的想法都是自己沒有積極考慮問題的時候產生的。而且,當代科學家的成功與發現,也可以說都是在他們離開工作崗位的間隙完成的。比如:托馬斯·A·愛迪生在一個問題上卡住時,總是躺下來打一個瞌睡,而不是一味地硬鑽下去;達爾文曾經說過,有一次,他苦苦思索了好幾個月,也沒有整理好《物種起源》中需要表述的一些想法。忽然,有一種直覺在腦海掠過,“我現在還記得我坐在馬車裏趕路所經過的那個地點,當時答案一下子出現在腦子裏,使我高興極了。”

我們往往錯誤地認為,這種“下意識思維活動”僅僅是作家、發明家與“創造性工作者”才有。其實,我們大家都是創造者,不管是廚房裏的家庭主婦、學校師生、推銷員還是企業家。我們都具有同樣的“成功機製”,用以解決個人的問題、管理企業、出售商品,就像創作小說和進行發明一樣。羅素建議他的讀者使用他的方法來解決世俗的個人問題。杜克大學的J·B·萊恩博士認為,我們所謂的“天賦才能”隻不過是一種過程,是人的頭腦以自然的方式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但是我們錯誤地認為,隻有這一過程應用在寫作或繪畫上才可以稱為“天賦才能”。

你內在的成功機製在產生“創造性行為”和“創造性觀念”方麵發揮著同樣的作用。任何一種行為技巧,不管是體育、彈鋼琴、談話或是銷售商品,都不是痛苦地、有意識地去思索每一個要完成的動作,而是在放鬆的情況下,讓事情自然去完成。創造性行為是自發性的和“自然”的,沒有自覺意識和鑽研的性質。即使世界上技藝最為嫻熟的鋼琴家彈鋼琴時,也不能有意識地考慮哪一個手指該觸摸哪一個琴鍵——那樣的話,他連一個最簡單的曲子也彈不好。以前在學琴時,他曾經有意識地思考過這件事,但是後來在練習中,他的行為最終變為一種自動的和習慣性的動作了。隻有停止意識的努力,使彈琴成為一種無意識的習慣機製(這是成功機製的一部分)時,他才能成為一名技藝高超的演奏家。

有意識的努力會抑製或“阻礙”你的自動創造性機製。有些人在社交場合自我意識過強而感到局促不安,就是因為他們過於有意識地、過於焦急地想做出正確的事。他們過分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每個動作都是“考慮好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再三權衡之後才說出來的。我們說這種人是“被抑製的人”,這句話一點也不錯。但是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那個人沒有“被抑製”,而是他“抑製”了自己的創造性機製。如果這些人能夠“放得開”,不做作,不操心,對自己的舉止行為不多加研究,他們就能有創造性地、自發地行動,“成為他們自己”。莫抑製創造的根源

我們極少用到傳統的弗洛伊德理論,我們的資料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反駁這種理論。他的理論本質上(或者說曾經)是伊特(舊)心理學,是一種對於本能衝動及其變化的研究,而且,最終是在衝動和防禦衝動之間看到基本的弗洛伊德辯證法。但是,對於理解創造力(以及遊戲、愛、熱情、幽默、想像和幻想)的源泉來說,比壓抑衝動更重要的是原初過程,這個過程本質上是認知的,而不是意動的。我們一旦把我們的注意力轉到人的深蘊心理學時,我們就會立即發現,從心理的角度分析自我心理學,即克裏斯米爾納、埃倫茲魏格、容格的心理學和美國的“自我與成長”心理學之間,有許多一致的東西。

在通常情況下,能夠不斷從認知和意動兩個方麵成功地抵製許多深蘊人性的人——正常順應或順應良好的人。對現實世界的良好順應,意味著人的割裂,意味著這個人把他的後背對著他的自我,因為它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清楚了,他這樣做的損失也是很大的,因為這些底蘊也是他的一切歡樂、熱愛和能力等的源泉;而且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也是創造的源泉。為了保護自己而去反對自我內部的地獄,結果也就把自己同自我內部的天堂割裂開了。在極端的情況下,我們就成了平庸的、封閉的、僵硬的、淡漠的、拘束的、謹小慎微的人,成了不會笑、不會歡樂和愛的人,成了愚笨的、依賴他人的、幼稚的人了。他的想像,他的直覺,他的溫暖,他的富於感情,全都逐漸被扼殺或被歪曲了。

心理分析的最終目標是作為一種整合性的療法,成就則是通過頓悟達到這種基本分裂的愈合。因此,遭到壓抑的東西就變成意識到的或者前意識的東西了。但是在這裏,作為研究創造性的深邃根源的結果,我們還可以做出某些修正。我們與我們的原初過程的聯係,同我們與我們的不能接受的希望的聯係,並不是在一切方麵都是一樣的。馬斯洛認為,原初過程並不像被禁止的衝動那樣危險。

在很大程度上,原初過程並不是被壓抑或被潛意識壓抑的,而是被“遺忘”的,或者也可以說是避開壓製(不是壓抑)的,因為我們必須順應嚴酷的現實,而這個現實要求的不是幻想、詩意和歡樂,而是有目的和實用主義的努力。

或者也可以說,在富足的社會中,情況會是另一種樣子,即對原初過程的遏製必定要少得多。很少做減輕壓抑“本能”的事情的現行教育,在承認原初過程並把它整合到意識或前意識中有很大的用途。藝術、詩歌、舞蹈方麵的教育,從原則上說在這方麵是大有可為的。

動力心理學方麵的教育,同樣也大有可為;例如,多伊奇和墨菲以原初過程語言的方式說話的“診療交談”,可以看成是一種詩作。米爾納的非凡著作《論不能作畫》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馬斯洛試圖概略分析的這種創造性,由爵士樂或孩子式即興創作的畫提供了最好的範例,而不是由稱之為“偉大的”藝術作品證明的。

在前一種場合,偉大的作品需要偉大的天才;在後一種場合,偉大的作品不僅要求思想的閃光、靈感、高峰體驗,而且也要求艱苦的勞動、長期的訓練、嚴格的修改以及完美的規範。換句話說,繼自發性之後是深思熟慮;繼完全認可之後是批評;繼直覺之後而來的是嚴密的思維;繼大膽之後而來的是謹慎;繼幻想和想像之後而來的是現實的考慮。繼之而來的是這樣一係列問題:“這是實際情況嗎?這能被其他人理解嗎?它的結構是健全的嗎?它能經受得住邏輯的考驗嗎?我能夠證實它嗎?等等。”這時,推測之後的冷靜思維、比較、判斷、評價、選擇或拒絕的時刻就到了。

我們如果說繼原初過程之後感興趣的是二級過程,繼幻想主義之後感興趣的是實用主義。那麼,自願複歸我們的底蘊現在就結束了,必要的靈感或高峰體驗的被動性和感受性,現在就必須讓位給主動性、控製以及艱苦勞動了。在一個人的身上,高峰體驗是偶然發生的,但偉大的作品卻是由此而創造出來的。

嚴格說來,馬斯洛所調查研究的隻是高峰體驗的到來。作為一個整合的人或這個人內部暫時統一的自發表現,這種體驗是順利的和不需經過努力的。隻有當一個人的底蘊對他起作用時,隻有當他不怕自己的原初思維過程時,高峰體驗才會到來。

馬斯洛將把那種出自原初過程,並且應用原初過程多於應用二級過程的創造力稱之為“原初創造力”,而把那種多半以二級思維過程為基礎的創造力,稱之為“二級創造力”。後麵這種類型包含著絕大部分的世界生產成果,橋梁、房屋、新的機動車,甚至許多科學實驗和許多文學作品都在其中。所有這一切,本質上都是精練和延伸拓展他人的思想。

兩種創造力之間的差異,類似於突擊隊員和預備役之間的差異,類似於拓荒者和移居者之間的差異。那種能以良好融合或良好交替的方式,自如而完美地運用兩種過程的創造力,我將稱之為“整合的創造力”。偉大的藝術、哲學、科學產品的出現,正是來自這種整合的創造力。

在創造性理論上,日益強調整合的作用充分概括說明了所有這一切發展的結局:使二歧式轉化為更高級的、更廣泛的統一體,也就是治愈了人的分裂,並使他更一元化了。由於在人的內部有我談到過的這種分裂,所以就等於有一種內戰,即這一部分反對他的那一部分。

總之,就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來說,更多地是直接來自原初過程和二級過程的融合,而不是來自鎮壓和控製被禁止的衝動和希望。當然,由於害怕這些被禁止的衝動而產生的防禦,也可能在全麵的、不加區別的、恐慌的戰爭狀態中,把原初過程封鎖到內心深處。但是,這種不加區別的戰爭看來是沒有原則性的。

簡單來說,自我實現者的創造性,首先看重的不是成就,而是人格,成就充其量隻是這種人格魅力閃現的副產品。因此,就成就與人格來說,成就是第二位的。

自我實現的創造性強調的是性格上的品質,如大膽、勇敢、自由、自發性、明晰、整合、自我認可,即一切能夠造成這種普遍化的自我實現創造性的東西,在創造性生活中那些表現自身的東西,或者說是強調創造性的態度、創造性的人。

馬斯洛也強調過自我實現創造性的表現或存在的品質,而不是強調其解決問題或製造產品的性質。自我實現的創造性是散發到或投射到整個生活中的,正如一個激動的人沒有目的地、沒有謀劃地、甚至是無意識地“放射出”興奮一樣,它像陽光照射一樣,它傳播到各個地方,它使萬物得以成長(那種能成長的東西),而且它也浪費在岩石和其他不能成長的東西上。

馬斯洛試圖推翻那種得到廣泛承認的創造力概念,而又沒能提出一個精密的、明確定義的、完全區別開的代替概念。自我實現的創造性是難下定義的,因為有時它正如莫斯塔卡斯已經指出過的那樣與健康本身似乎是同義的。而且,由於自我實現或健康最終必須定義為實現最完全的人性,或實現這個人的“存在”。因此,自我實現和自我實現創造性,看來也幾乎是同義的,或者說自我實現創造性是自我實現的絕對必要的方麵,或是它的標誌性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