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管這種隨機應變的創造性是否重要,我們都必須集中注意而不是拿那些具有社會價值的藝術或科學成果作為經常性例證。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用已完成品作為一種標準會引入太多混淆,如良好工作習慣、頑強、訓練、耐性、良好編輯能力和其他特征,它們和創造性沒有直接關係,或至少不是創造性獨有的特征。
考慮到這些,我們甚至更願意將兒童而不是成年人作為創造性的研究對象。研究兒童能避免許多混淆和汙染的問題。例如,在這裏我們能不再強調社會改革或社會效用或創造產品。我們還能避開對先天傑出才能的專注,從而也避免了問題的混淆(天才似乎和普遍的創造性很少關聯,後者是我們所有人都有的秉賦)。
這也是馬斯洛為什麼強調非語言教育的重要性的原因,例如藝術、音樂、舞蹈教育。但他並不是特別對藝術家的訓練感興趣,因為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完成的。
對於兒童娛樂甚至對於用藝術進行心理治療,我們可以留待其他場合討論。我們真正關心的是新型的教育,那是我們必須發展的,這種教育的目標是培養我們所需要的新型的人,發展過程中的人,有創造力的人,應變能力強的人,自我信賴、勇氣十足的人,自主自律的人。
藝術教育家成為第一批沿著這一方向前進的人,不過這僅僅是一種曆史的偶然。這也能同樣容易地應用於數學教育,希望有一天會是這樣。
當然,數學或曆史或文學在大多數地方仍然是以一種權威的、記憶的方式傳授的(雖然這已經不適用於布魯納論述過的那種最新型的教育,那種有關隨機創作、猜測、創造性、娛樂的教育,也不適於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為高中教育創造的教學法)。問題仍然在於如何教導學生正視現實,隨機創作,等等,即如何變成有創造力的人,能采取創造態度。
新的不考慮客觀因素、不包含是非觀念的強調,也是一個通過藝術進行教育的運動。可以拋開正確與錯誤不去考慮,因而可使兒童麵對自身,麵對他自己的勇氣或焦慮,麵對他的舊框框或他的新鮮感,等等。說明這一點的一個好辦法是,現實一經拋棄,我們就有了一個良好的投射測驗情境。
這正是我們在投射測試和頓悟療法兩者中所做的,即,現實、校正、對環境的適用、物理的、化學的和生物的決定因素統統撤消,讓心靈能更自由地裸露出來。
甚至可以說,從這方麵考慮,藝術的教育是一種治療和成長的技術,因為它能讓心靈的深蘊層暴露出來,使之受到鼓勵、培養、訓練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