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未來組織,放棄控製與預測的能力,是一種悠閑和享受的生活態度;換另一種方式來解釋,這是一種沒有動機、沒有目的、沒有目標、沒有未來的生活態度。這就是說,為了能專心傾聽,使自己完全沉浸於現在、活得自如,就必須拋卻對未來的設想,隨意地遊走和享受生活,放鬆心情遊玩。簡而言之,也就是隻要能夠做遊戲。
還有必要指出一點,自我實現也可以是一種似乎毫無準備的,在不知不覺中就得到了一種尚未被大多數人承認的結果狀態。這與格斯丁所謂的“腦部受損”或是“強迫性精神官能症”不同,這些人對於控製、預測、組織、法律和秩序、議程、分類、排練和計劃等,有極為強烈的需求。我們也可以這樣說,這些人其實對未來有著莫名的恐懼感,不相信自己對於緊急狀況或意外事件的應變能力。換句話說,他們對自己缺乏信心,害怕自己無力處理意料之外、計劃之外、不可控製或預測的事件。這在以前的管理心理學及如何激勵職工積極性方麵的文章中,曾提到相關的例子。
這些都是安全保障機製、恐懼和焦慮機製。他們所代表的就是缺乏勇氣,對未來缺乏信心,精神失去了依靠。除非他有一定程度的勇氣,對自我、理想環境和未來有合理的信心,才能夠泰然地麵對無法預期、無知和無組織的情況,並有絕對的信心相信自己有應變的能力。不過這種勇氣既是對一個人的自我有道理的信任,也是對環境和未來的善的信任;而且人們可以在不同情形下臨場發揮。為了能與聽者有效地溝通,就經常舉例子來給他們說明道理;通常在聊天時,聽者無法專心聆聽他人的話,心裏一直在擔心接下來要說些什麼。這就顯示出,他們不相信在毫無準備和計劃的情形下,自己能隨機應變,發表適當的談話。
下麵也是一個真實的例子。如果你觀察嬰兒以及幼童所表現出來的行為,就會發現他們對自己的父親或母親的態度是一種完全的信任。我們會看到小孩跳到父親手臂上的畫麵,在他臉上看不到一點點害怕的表情,因為他完全信任自己的父親。同樣的,小孩子在跳進遊泳池的時候,也總是麵無懼色。
安全科學與自我實現科學或成長科學相互對比,將這種觀點加進去也許是非常有用的。我們可以與格斯丁的腦部受損病患以及強迫性精神官能症相互比較。與格斯丁類似的則是史基納的主張,他一次又一次地強調預測、控製、法規和組織的重要性。我們可以在他的著作中,計算創意、隨機應變、自發、感情表露等字眼的頻率;接著在羅嘉斯的著作中,同樣計算以上名詞出現的頻率。無論對誰來說,這個做法都是相當簡單的事情。經過兩相比較之後,就更能顯現出我所強調的重點,也就是以上的字眼其實具有某種程度的心理治療意義。當然,它們也可能是健康的。因此我們有必要區別對預測的強迫性需求,以及對預測、控製、法規和秩序等的正常需求。
在這裏,解釋強迫性需求與健康需求的差別是有必要的。不可否認的,強迫性需求是不可控製、不可改變、強製性、非理性的,與環境的好壞無關,他們的滿足隻能帶來一時的安心,並不能帶來真正的快樂;但是稍有挫折,就會立刻引起緊張、不安、敵意和憤怒的情緒。另外,他們是處於自我相斥,本我的欲念或衝動不被自我接納的心理狀態,與自我相容的心理狀態相反。也就是說,他們感覺自己是外來者,與自我愈來愈遠,有某種東西控製了他們的自我,他們不具有自發的內在衝動。精神官能症的人常有這樣的感覺:“某種東西控製了我。”或是:“我不知道什麼東西控製了我。”又或是:“我無法控製自己。”
如果我們把上麵敘述的這些內容用在企業管理上時,那麼就會出現下麵的一些情況:自身沒有紀律觀念的人,他們一定想不通,認為這樣會導致混亂。除了理性的解釋外,我們更需要了解這些人可能的強迫性格、非理性和深層的情緒。有時候有效的方式不在於透徹地進行闡述,而必須從心理分析的角度看待事情。你可以直接說明,他們的質疑是源自於對白紙黑字的法規和原則的強烈需求,也是一種控製未來的需求;然而後者在現實中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在某些情況下,未來是不可測的,我們不可能製定一套規則規定所有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我們要事先做準備?為什麼我們不能相信自己的應變能力?我們真的無法麵對突發事件嗎?為何我們不相信自己在意外情況下的判斷能力?為什麼不等我們累積足夠的經驗後,再依據真實情況和以前工作經驗,訂立必要的規則?”
在這樣的前提下,你隻能製定較少量的規則,而非大量無用的規則。不過,有時你必須做一些讓步,就像我以前一樣,如果你所在的企業,像一支軍隊以及海軍那麼龐大,就真的有必要製定一套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