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唐將驕奢
雲蒸霧罩，大理下關，西洱河畔。
西洱河是洱海唯一的出水口，平靜的洱海水到這裏開始歡騰起來，翻滾著波濤向西奔流，勢不可擋，衝開高山險峰，把升入雲端的雲嶺山脈一分為二，在高山峽穀間穿梭行進後彙入波濤滾滾的瀾滄江。西洱河最寬處近一公裏，水流湍急，深不見底。當年天寶一役，唐軍走投無路，幾數淹死在西洱河中，浮屍萬具，夜半鬼啼。每次靠近西洱河，寒風刺骨，恍惚間聽得見當年兵馬的喧囂與廝殺，聞風喪膽。
西洱河是大理天然的護城河，也是一道國門，讓垂涎大理之敵可望而不可即。
行色匆匆的閣天尋帶領軍隊在次日早晨便抵達下關西洱河。從拓東城千裏迢迢班師回到大理的南詔軍團，人困馬乏，疲憊不堪。
一路上除了小股唐軍襲擾外，沒有一場激烈的戰鬥，這讓閣天尋十分惱火，也讓他加倍小心，不敢冒進，暫時在西洱河南岸紮營，打聽對岸的動靜虛實。
“大王，怎麼都到家門口了，不敢過河啊？”羅拉達從一隻青甲白腹蛟蛇頭上熟練地沿光滑的腹甲溜下。
“凡是戰場情況虛虛實實，不可冒進，要多學學孔明行軍打戰謹慎呀！當年的唐軍藐視我們蠻人，以為隻有他們才會打仗，冒冒失失進入我們的埋伏圈，結果全軍覆沒。俗話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多吸取一下別人的經驗教訓，謹慎為好！”
“大王，怕什麼，我們有這麼多軍馬，可以把他們踏平碾碎。”尤裏牟緊握著拳頭，憤憤地捶打著自己的坐騎六不像，張望著北岸。
“少囉嗦！聽我的命令，你們再去仔細打探一遍，不得有誤！”
尤裏牟和羅拉達差遣部下打探了對岸一番後回來稟報。
“大王，已經探聽了對岸的情況，河對岸從龍首關到大關邑河濱一帶都有唐軍的嚴密布防，前後縱深有兩公裏左右，如果強攻很難突破，而且損失會很慘重！”羅拉達稟報道。
“是的，大王。對麵河濱灘塗上設有路障，還有五米多高的隔離牆阻擋，大象不能翻越。如果我軍真的過了河，也被擋在河灘，死於萬箭之下。”尤裏牟也如實稟報。
“還有嗎，還有什麼情況？”閣天尋對唐軍的嚴密布防坐立不安。
“剛剛打聽的就這些！”
“再探，再探，快去再探一遍！”閣天尋氣急敗壞。
隔了一會兒，尤裏牟和羅拉達又回來稟報對岸的情況。
“不好啦，大王。聽說有一路唐軍從海東一路過來，繞到我們後麵，要抄襲我們後路，然後南北兩麵夾擊，把我們百萬大軍消滅在西洱河南岸！”尤裏牟神色慌張。
“慌什麼，嗯？情況是否屬實？”閣天尋淡定地問道。
“不知道，是從太和城裏逃出來的禁衛軍口中得知。”
“無憑無據的，這種話你也信，白教你了，哼！”閣天尋罵了尤裏牟一臉口水，沉思了片刻又說，“去，抽調你部下十萬軍馬到龍山山口駐守，敵人來了不可放進來，逃跑了也不可追擊。隻要守住山口，就可以防止唐軍抄襲我軍後路，而不至於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是，大王，我這就去安排。”
“你呢，羅拉達，什麼情況？”
“我，我發現對岸停靠了好多戰船，有好幾千啊。如果對岸唐軍所有戰船一齊過來，我們南岸毫無障礙阻擋，可以直接衝入我方陣營，怎麼辦大王？”羅拉達也手足無措得惶惶不安。
“嗨，不用慌慌張張的。你說所有的戰船都停靠在對岸，那你有沒有打探到洱濱港附近還有沒有船隻？”閣天尋焦急地詢問。
“大王，所有的船隻都在對岸了。聽說，李宓還征調各地的船隻開往對岸，洱濱港現在沒有一隻船停靠了，空落落的隻剩下幾個守衛在釣魚呢。”羅拉達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再去打探一遍！”閣天尋終於露出了笑容，帶有半分狡黠。